他们都以为是禾筝任性,方陆北却知道,是因为季平舟不吃甜口的年糕,吃了便会吐出来,禾筝怕他不舒服,这才抢走。
方家这阵子的冷清都被驱散。
禾筝回来了,便热热闹闹的,每个人脸上都挂了不少笑,唯独贺云醒,吃饭的时候没言语半句,也没笑容,他做不到对季平舟客气,更做不到好脸色。
饭后禾筝跟着明姨去看家里新养的锦鲤。
他们三个男人坐在客厅,又都是无话,气氛一点点的沉静下来,若是方陆北以前,还会找话题与他们聊聊,可现在,他也没有什么心情。
禾筝去了许久。
见她迟迟不回来,贺云醒才开口,端着一副尊者的样子,没看季平舟,话却是在对他说。
“筝儿晚上应该要留下来,要不然你先走吧?”
闻声。
方陆北也看了季平舟一眼。
他倒是闲散,“不用,我等等她。”
“你不忙?”
“不怎么忙。”
这下轮到贺云醒拿捏到把柄讽刺,“你们结婚的时候你可是忙的很,三年都没时间来一次,还真是不一样了。”
讥讽的意思很明显。
连方陆北都不得不担忧地看着季平舟。
他在来之前就想到了贺云醒会来这一招,旧事重提,最低级。
那天魏绪说的话他不是没放在心上。
也猜到了贺云醒想带禾筝一起走。
他一直就想挑拨他们,结婚的时候是,现在要复婚了,他还是一点没变。
当初季平舟是被挑拨了。
可现在。
他没那么蠢了。
“我当年为什么一次都不来,您应该很清楚。”
他会直接跟贺云醒对上,谁都没想到,季平舟本来也不是什么软骨头,从不会让自己白白受委屈。
方陆北轻拽了他一把,他才没再言语。
可贺云醒那里又拉不住了,他端坐着,脸上笑容是硬挤出来的,显得虚假,“这么久不见,你都会开玩笑了,我这种人,怎么可能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一直对季平舟郑琅这群人有偏见,觉得他们擅于玩弄人心,没有真心。
所以不愿意将禾筝交到他手里。
这个原因。
在结婚前季平舟就知道了。
却没想到这么久了,他还会这样想,简直无药可救。
季平舟目不斜视,冷笑出声,“我不太明白您的话,您是哪种人,我是哪种人?”
剑拔弩张的氛围升上来。
贺云醒这才面色铁青地看向他,他表情没什么变化,在处于上风时急需反问,“你跟我都是黄皮肤黑头发的中国人,哪里有不同?”
轻顿了顿,他恍然大悟般,“我忘了,您已经改换国籍了,不仅如此,还要让禾筝也跟着移民。这样说来,我跟您,的确不同。”
他们之间已经拉不住了。
方陆北只能放手。
贺云醒冷静了下,极速转移了话,开始挑季平舟的错,“听说郑琅前阵子出事,你把钱都搭进去了,我不带筝儿走,难道要让她跟你一起喝西北风吗?”
他会拿这个说事,季平舟倒是意外,意外的想笑,“您这话,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季家差的早就不是钱,而是权。
可这对贺云醒来说,仍然不稳定,就是因为他们野心太大,他才不放心禾筝跟季平舟在一起,毕竟谁都难保不会有季家倒霉的一天。
郑琅倒台,就是血淋淋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