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遥期冷笑,心里不断的窜出悲凉的苦水。
为什么,她明明是被逼着做这个季太太,可所有人还都觉得是她死皮赖脸的赖着季南沉?
她跪在地上,脊背挺得笔直,目光坦荡的看着老爷子,“离婚就离婚,你们季家,我早就呆够了!”
老爷子忍无可忍对她身后拿着鞭子的保镖道:“你们还等什么!给我打,狠狠打!”
话音刚落,那长长的柔韧性极佳的鞭子便在空气中划过一丝凌厉的弧度,带着刺骨的风声,重重落在了遥期的身上。
“啊!”
遥期忍不住叫出了声来,背部传来刀割般清晰的疼痛。
她的针织裙只是这一鞭子就已经打破了一条口子,血也顺着那鞭痕溢了出来。
客厅里的每个人都用一种近乎于冷漠的目光看着她挨打。
保镖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又扬起了第二鞭。
就在这时,一个凌厉迫人的声音划破空气,“住手!”
保镖的手僵在空中,连同季老爷子他们都往门口望过去。
季南沉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客厅里,整张脸布满了阴郁,阔步走进来。
季老爷子深深皱起眉头,道:“你不是去出差了?”
就因为他今天要清理门户,所以才故意在今天早晨支开了季南沉,让他去欧洲谈一笔生意。
这一去,至少也得去个两三天的。
季南沉走到季老爷子面前,再也没有平日里的恭敬,处处透着凌厉,“爷爷,幸好我没有出差,不是吗?要是我真去了,你们准备怎么处置我太太?”
跪在地上的遥期微微讶异,她抬头,看着男人冷峻的脸,像是看一个陌生人。
季南沉居然为了她,要跟老爷子翻脸了吗?
季老爷子感到季南沉身上透出的迫人气势,顿时也怒了,“你在质问我?南沉,你居然为了一个在背后兴风作浪的女人,质问养了你二十几年的爷爷?”
季南沉眸色稍稍柔软了些,却依旧没有松口,“所以,爷爷,你到底准备怎么处置她?”
季老爷子冷哼,声音字字铿锵,“当然是家法处置。这种只会兴风作浪,败坏家门的女人,就是打死了也不为过。你要是还认我这个爷爷,就给我让开。等我家法处置了她,你跟她离婚!”
季南沉没有丝毫迟疑,道:“我早就说过,我不离婚。她只是个女人,她受不了你的鞭子。如果你非要用家法,那我替她受着。反正她是我老婆,我怎样都是应该的。”
遥期不可置信的看着季南沉,刚才那一鞭子打在她身上的时候,她都没有哭。
可现在,不知为什么,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不断的拨弄着,她眼中泛起酸意,忍不住哽咽道:“季南沉,你别管了,你让开吧。”
季南沉转身看着她,这丫头满眼是泪,却又倔强的咬着唇,似乎准备承受着接下来的鞭子。
他直接走上前,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搂在怀里。
慕遥期触到他怀里的温暖,眼睛更酸涩了,莫名的想流眼泪。
季老爷子何时被人如此挑衅过权威,他怒视着季南沉,道:“你想清楚了!你真要替这个丫头受家法?”
“对,我想清楚了。”
季南沉将慕遥期护在怀里,道:“有我在,我不准任何人动她。”
说完,他将外套脱了扔在一旁。
季老爷子简直怒不可遏,对保镖吩咐道:“两个给我一起打!朝死里打!”
老爷子是被季南沉给气急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个他引以为傲,什么都不需要他操心的孙子,变成了这个样子。
处处跟他唱反调,处处挑衅他的权威。
如果放任下去,以后这个季家还不得是他季南沉做主了?
季老爷子想想都不能忍,冲着那不敢下手的保镖道:“你们聋了吗?我让你们打!别管什么大少爷,他愿意挨打,就让他挨着!”
保镖在老爷子的威严之下,哪里还敢犹豫。
“啪”的一声刺耳的声音落下,打在季南沉的背上,他也只是轻轻‘嗯’了声,却紧紧将慕遥期护在怀里。
遥期小小一只被他完全护着,她耳边只有那一声又一声的鞭子划破空气,又结结实实的落在季南沉身上的声音,可自己,却再也没有挨到一鞭子。
即便如此,她的心却疼了,紧紧的缩着。
她自己挨鞭子的时候,只是身上疼,可现在,她是心里疼。
男人的怀抱像一个温暖又坚实的城堡,为她遮挡着一切伤害。
就像,曾经父亲给她的。
后来,不知道打了多少鞭子,遥期能感觉得到男人抱她越来越紧,他的肌肉越来越紧绷。
冷汗从他额头上一滴滴掉在地上,男人始终没有求饶,没有示弱。
那一瞬间,遥期像是猛然惊醒了似的,突然推开了季南沉,冲到季老爷子面前,道:“别打了!我现在就签字离婚,我求你,别再打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