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星怔怔地看向眼前的男人,手足无措愣在原地。
暖黄的光线穿透朦胧夜色照着她雪白的脸庞,少女樱唇微张,声音有点小,似乎很没有底气,“你怎么在这儿?”
江从舟淡道:“这句话不是应该我问你吗?”
刚才那通电话里她倒是很老实,乖巧的不得了。
江从舟也没想到会当场抓住逃课还对他撒了谎的某人。怎么着,是青春叛逆期没过,还是迟来的叛逆期?
槐星低下脸,“哦,我来唱歌。”
江从舟笑了声,眼底笑意冷淡,“课也不上了?”
晚上其实都没有课,只是老师上周临时有事,所以将缺了的课业留在今晚。
槐星知道她做得不对,也不想为自己狡辩,低头沉默不语,想糊弄过去。
可江从舟并不是个好敷衍的人,抬起眸,收敛了嘴角的笑意,语气不轻不重,一如往常,但就是能听出其中的寒意,“哑巴了?”
槐星最怕江从舟这种冷冷的态度,表情看着不凶,却有喜怒难辨的威严,她揪紧手指头,放软了声音:“我错了。”
赵敏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老男人不愧是老男人,简简单单两三个字就把人吓得想跑。上回看着温柔也是真的温柔,此刻也是真的有种让人畏惧的掌控感。
江从舟也不想吓着她,见她低头认错气消了一半,脸色稍缓,他问:“和同学一起来的吗?”
槐星点头。
江从舟扫了眼赵敏,又问:“只有你室友吗?”
槐星慢慢抬起头,圆圆的眼睛看着有点红,水润光泽浸润眼眶,有些可怜:“还有宴臣,和他室友。”
江从舟眉尖上挑,意味不明抛出两个字:“宴臣?”
槐星也没意识到哪里不对,点点头:“嗯,很安全的。”
窗边的冷风吹散了空气里淡淡的烟味。过了好一会儿,江从舟低笑了声,眼神却又些冰冷,一向温和周全的他,说了几个有些尖锐的话:“他想干什么?”
槐星愣了两秒,完全没听出这句话里的戾气,“他想请我唱歌。”
赵敏想走,不,她想跑了。
显然现在这个状况就很不对劲。而当事人槐星还没看出来她的老公明显在压着火气,冰冷强势的气场,压得她不敢作声。
赵敏冒死拽了拽槐星的袖子,表情僵硬对她笑了笑:“要不然你先回去吧?我们也唱的差不多了。”
槐星很奇怪看了她一眼,她们明明才来没多久。反正已经被江从舟抓包,还不如继续唱完。
她抿了抿唇,问江从舟:“你要跟我们一起吗”
赵敏:“……”
江从舟静默。
槐星紧张就喜欢搓自己的手指头,她还没有和江从舟一起唱过歌呢。
她镇定道:“我也不好不带你,怕你说我孤立你。”
赵敏:“……”
她想把槐星的嘴巴缝起来,多漂亮的人儿,怎么就长了嘴呢!
槐星默默观察江从舟脸上的表情,咽咽喉咙继续说:“你也好了解我们年轻人的潮流。”
江从舟沉默一阵,低笑了声:“也行,老男人也不能落伍。”
宴臣抱着话筒在鬼哭狼嚎,四仰八叉躺在沙发上,喝了两瓶啤酒就有点疯癫:“我星星呢?!”
室友蒋又坤看不过眼,“洗手间。”
宴臣鲤鱼打挺弹坐起来,抓了抓乱糟糟蓬松的头发,“她是掉在厕所里了吗这特么都快半个小时了!她肯定跑了!”
蒋又坤懒得理他。
宴臣仰头又干掉半瓶啤酒,“没良心的东西,说跑就跑。”
“呜呜呜我的星星。”
“我的小星星。”
蒋又坤将麦克风给关掉了,耳朵顿时清醒了许多。
槐星进来就听见他的嚎声,她翻了个白眼,“我还没有死。”
包厢里没开灯,光线十分的暗。
宴臣没注意到她身后的男人,他说:“我给你点了首歌。”
槐星:“谢谢你。”
宴臣:“不客气,一首分手快乐送给你。”
槐星:“……”
宴臣抖着腿,得意洋洋地说:“没找到离婚快乐这首歌,只能退而求其次选了首分手快乐,没关系,过程是曲折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槐星侧眸看着他欲言又止,话筒也变得烫手。
黑暗中,江从舟搭着腿静静坐在她身侧,嘴角微翘,一眼不发。
槐星都不敢去看他的脸色,闭上眼有些绝望的对宴臣说:“你闭嘴吧。”
宴臣豪爽的挥挥手:“你别难过,全场鸭子随你嫖,你宴哥哥给你掏钱。”
“你去死。”
“我?我不行,我卖艺不卖身。”宴臣把自己说羞涩了,“你如果真这么喜欢我,觊觎我的□□,我牺牲自己也不是不行。”
迟迟没有人接话。
很久之后。
一道低哑的声音落在他耳中。
江从舟淡淡地说:“没想到你还有这么远大的志向。”
宴臣一声卧槽脱口而出。
江从舟又淡笑道:“有梦想谁都了不起。
他的视线在宴臣身上扫了一圈,认真打量几眼。“靠你现在的姿色,想必日后会在这行大有作为。”
槐星憋着笑,没敢发出声音。
宴臣都不知道江从舟什么时候来的,他的声音很弱:“你是来抓/奸的吗?”
江从舟气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宴臣面对江从舟似笑非笑的眼神,隐隐开始担心自己的腿。
真被江从舟打断了腿,槐星每天都得帮他推着轮椅去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