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立刻炸锅了。
消息很快报到了冯大宝和冯金涛处,冯金涛一听小厮的话,当即黑了脸,他叫老爹歇着别管,又嘱咐人看住妹妹,不?许她去瞧热闹,这才?脚步匆匆往厨房行去,这个时候的厨房,早乱成一锅粥了。
“少爷,这姓褚的小子,他疯了啊,见谁都抱着亲,泼了他几盆凉水,也浇不?醒他!”上前回话之?人,一脸的气急败坏,因为他就是被亲的倒霉男人之?一,“少爷,他这疯魔的样子,像是中了春耀啊……”
此时的褚景瑞,头发散乱,皮肤爆红,呼吸粗重,身上还湿哒哒的滴着水,正被几人死死摁在地上,冯金涛皱眉瞧他一眼,断喝一声道:“先把他泡进大水缸里!”然后扭头低声吩咐随身小厮,“赶紧的,去药铺抓些能解春耀的药,快点!”凉水都泼他不?醒,想来中的药性十分猛烈,吩咐完一桩事,冯金涛又立刻再道,“去,搜府,查查是谁带进来的脏东西,动静小些,别惊到姑娘!”
意识不?清的褚景瑞,被人丢进了一口水缸,三个身材强壮的男人,专门负责看守他,但凡褚景瑞想往外头爬,就把他狠狠摁回去。
于是,褚景瑞只能缩在水缸里,一次又一次纾解快要爆炸的身体。
搜查的事情最先有结果,大管家在褚景瑞的床铺下,找到了一小包药粉,光闻一闻,就令人气血翻腾,又过?了一会儿,抓药的小厮也回来了,药一熬好,随便往里头兑了些凉水,就给褚景瑞灌了下去。
然而,没有用,褚景瑞还是神志不?清的发情中。
闻讯后,冯金涛顿时瀑布大汗:“……那就等药性自己过?去吧。”
褚景瑞不?愧是原世界的男主,从大清早一直纾解到天擦黑,竟还没有精尽人亡,去找阎王爷报到,也真的是很强悍了,姜金媛在暗暗感慨时,清醒过?来的褚景瑞,只觉天崩地裂,难以置信,羞愤欲死。
他……他都干了些什么啊!
蔫了吧唧、没精打采、纵欲过?度的褚景瑞,被人推扔在冯金涛的腿边,冯金涛睨着形容狼狈的褚景瑞,神色冷冷道:“说,你弄这脏东西进府,到底意欲何为?”
这春耀的药性如此猛烈,不?管用在谁身上,都令人不寒而栗。
褚景瑞‘累’的头晕身软,他颤颤微微道:“我……”实话肯定不?能说,否则不?是被活活打死,就是被打卖出府,褚景瑞用力转动昏昏沉沉的脑瓜子?,勉强编造出一个借口,“少爷,我……我近来觉着……觉着那里有点不行,所以偷买一点药,想试一试……”他说的吞吞吐吐,磕磕巴巴,像是十分不?好意思的样子。
冯金涛:“……”无语片刻,冯金涛又冷声问道,“就算你是自用,也该注意场合,今日之事,成何?体统!”
“少爷,我冤枉啊,我以前也是读书明理之?人,怎会故意如此浑来,便是要用,也只会在晚上偷偷试……”褚景瑞哆哆嗦嗦抬起头,眼圈发黑,眼眶发红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在吃早饭时中了那药,求少爷查明此事,给?我一个公道!”
还查个毛!他妹妹今天已经缠问他许多次了,若再大张旗鼓盘问此事,这桩污耳的丑事,哪还瞒得住她。
“此事,我自会查问清楚,但你,不?能再留在冯家了。”冯金涛缓缓说道。
褚景瑞一听这话,顿时急了,他顾不得虚软似棉花的身体,伸手拽住冯金涛的一片衣角,目露哀求道:“少爷,别撵我走,我瘸了腿,又毁了容,要是离开冯家,就只剩死路一条了,我不?该偷买|春耀,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少爷再给?我一次机会,别撵我走。”
冯金涛凝视褚景瑞良久,最后叹气道:“以后若再夹带脏东西进府,绝不?再饶。”
“谢少爷开恩,谢少爷开恩。”褚景瑞感激涕零的连连磕头道。
姜金媛对褚景瑞佩服的真是五体投地,都丢脸到这份上了,他居然还死乞白赖在冯家不?肯走,非褚景瑞不?知羞耻,可他真的不?能走,他已无亲无故,孑然一身,待在冯家再丢脸,好歹有吃有喝有穿有住,若是离了冯家,他怎么活得下去。
前脚刚得了冯金涛的宽恕,褚景瑞后脚就病倒了。
不?病才?怪!
在凉水缸里泡了一整天,又不?停的纾解身体,哪怕褚景瑞是铁打的身子,再拥有原男主光环,他也扛不?住,没直接猝死,就该烧高香了。
继瘸腿、毁容之后,褚景瑞又变成了病秧子,就算想作妖使坏,也没那个精力了。
春走秋来,年复一年。
姜金媛终于满了十五岁,冯金涛也在准备动身,前往京城赶考了。
“爹,叫我陪哥哥去京城吧,他读书备考那么辛苦,又是为咱们家光宗耀祖,身边不?能没有细心人照顾呀。”姜金媛扯着冯大宝的袖子?,一脸明媚俏丽的撒娇道,“若是哥哥没考中,我们就即刻返回闵州,若是哥哥考中了举人,我们就再等明年的春闱……总之,你让我也去京城吧。”
冯金涛此去京城,路途遥远,万一路上出现意外怎么整,她还是贴身保护更妥当些,至于冯大宝这里,他长居闵州,已不常往外地跑,每次出门也有随从跟着,再加上她这些年的调理,身体状况早已棒棒哒,褚景瑞那个隐藏威胁,她也会一并带去京城,如此这般,闵州这边也不?用她过?多?操心。
冯大宝被闺女娇缠的头都大了:“媛媛,你都及笄了,爹正准备给?你相看人家,你要是走了,不?耽误你的终身大事嘛。”
“不?耽误,不?耽误,等哥哥考中了进士,再给?我说亲也不?迟。”姜金媛毫不脸红的说道。
冯大宝:“……”
最终,冯大宝到底没扭过宝贝女儿,只能送她和儿子一块启程。
随冯家兄妹同行的褚景瑞,可谓思?绪万千,心潮起伏,没想到这一世前往京城,竟是如此天壤之别的处境,上一世的情景多美好啊,他是冯家的乘龙快婿,有母亲同行,有娇妻陪伴,还带着不?菲家财,那时的他意气风发,壮志满怀,而这辈子?呢,母亲死了,妻子没了,褚景瑞看看瘸拐的右腿,又摸摸疤痕依旧的脸,再想想自己的奴籍身份,心头是一片灰心茫然。
坐在马车里的姜金媛,亦是心绪浮动。
她在闵州游逛了整整六年,始终没遇到那个一见她就眼睛放光、恨不得永远黏在她身边的男人,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哪里,这辈子?能否有机会遇到他。
“520,出来!”姜金媛捧着腮帮子?,吆喝520上线陪聊。
520甜嫩嫩的小嗓音很快响了起来:“小媛媛,如果你还是询问王青阳的事情,恕我老生常谈,要再和你说一遍对不住,我真的感应不?到他,哎,等等……”
“怎么了?”姜金媛精神一震,心跳莫名开始加速。
520讪讪一笑:“没怎么,和你开个小玩笑。”
姜金媛闻言,顿时怒了:“你个小讨厌鬼!瞎开什么玩笑!”骂完520,姜金媛忽然面色一凝,她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就算是太平盛世,也少不?了鸡鸣狗盗之?徒,在荒郊野外遇上个把抢劫的山匪,也是很有概率的事情,马车又往前方行驶不多?久,十几道不?同的嗓音,忽如平地一声雷,在车外轰然响起。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停车,打劫!”
马车陡然被车夫勒停,不?断有倒抽冷气的惊呼声响起,正靠在车厢专心看书的冯金涛,也被外头的吼声吓了一大跳,姜金媛拍拍老哥的肩膀,一脸淡定道:“哥哥,有我在呢,别紧张。”
惊魂未定的冯金涛:“……”什么玩意儿?
这句话不?是该由他来说么!
姜金媛抢在冯金涛前头钻出马车,她站在车前,眼光四下一扫,只见十几个雄浑威武的大汉,分散站在车队周围,呈包围之势,姜金媛却不睬他们,眼睛直往路旁的一株大树上头看去,只见繁盛翠绿的枝叶中,掩映着一道青色人影。
心跳莫名诡异的快速跳动着。
姜金媛从荷包里摸出一锭银子,扬手朝上面一抛,嗓音清脆道:“山贼大哥,给?你的买路财,够不?够!”
一道粗噶沙哑的声音,很快自树上飘下:“够了,兄弟们,放行。”
刚钻出马车险险站好的冯金涛:“……”这就完了?
他还一句话都没说呢!
姜金媛把冯金涛推回车厢,尔后又扭头凝视树梢上的青色身影,不?知怎的,她总觉着这个人,也许,大概,有可能,就是她要找的男人,是以,她以密语传音道:“这位山贼大哥,你晚上敢不敢来找我?”
隔着繁枝密叶,卫长安看着明媚如花的小姑娘,以清朗悦耳的嗓音,笑着密语回道:“姑娘盛情相邀,卫长安怎会推辞拒绝,三更天,不?见不?散。”
姜金媛没再答话,只跟在冯金涛身后回了车里,受惊不?小的马夫扬起马鞭,赶紧驱车离开这个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