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殿合没有兄弟姐妹,平素又少与他人交往。与公主刚新婚不久,亲密相处来有些尴尬,所以想从守拙兄这边领教些经验。”舒殿合不加掩饰道。
原来如此,拿妻子当妹妹对待,听起来还不错,他独一份从人口中听到这种想法,有一点点新颖。
冯正好意想提醒他,妻子和妹妹到底是不一样的,但又觉得舒殿合应该知道这个道理,便没有多言,挑了一点自己和妹妹的日常相处与他说。
外面日渐西斜,两人说着说着站到了窗边,冯正不经意的往街上瞥了一眼,突然就屏气凝神住了。
洗耳恭听的舒殿合,突然见他不说话了,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一匹高头通体纯白骏马,打街头朝这边走过来。比骏马还要吸引人注目的,便是那骑在马上的小娘子。
她不似寻常女子打扮,没有宽大不便的裙装和高耸的发髻,而是一身干净利落淡蓝色劲装,再简单不过的马尾,发丝随风飘动,双袖藏在护臂中,一手执马缰,直腰在马上,身旁挂着三尺宝剑,脸庞在夕阳余晖的笼罩下染上金麦色,尤为显得亮眼,星眸善睐,英姿飒爽。
不止是路人皆为之侧目,冯正的目光更是粘在人家的身上,不能挪动半分。
看来守拙兄是找到他的心怡之人了。
舒殿合暗忖着,却不点破,收回视线,放在冯正身上,欲知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结果人都快走远了,始终不见冯正有动作,痴呆的像个傻子。
她无奈,推了一把梦中人道:“你可以下去问问,是哪家的小娘子,否则马上就错过了。”
冯正如梦初醒,慌不择路的掀袍跑下楼去,途中还险险从楼梯上摔跤滚下去。
可是仍然晚了一步,等他站在街上的时候,那小娘子已经连人带马,消失在夕阳中了。街道上往来如常,仿佛那个小娘子从未出现过一样。
冯正扼腕叹息,悔不当初。
舒殿合跟着他下楼,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叹了一口气,与掌柜的付过钱之后,拉来一旁无所事事的店小二,代冯正询问了一番。
善于察言观色的小二,当然也注意到了打门口走过的小娘子,惧于舒殿合身上的官袍,将对方的身份细细说给她听。
等冯正一脸懊恼的回来之后,她已经知晓了一个大概。
在两人回去的路上,舒殿合先在冯正面前卖了一个关子,然后在他的哀求之下,她才惜字如金的说:“对方是某个将门之独女,因将军为国捐躯,战死疆场,家中只剩下她和老母亲一个人。圣上顾着老将军过往的功绩,又可怜她家门凋零,许她们照领老将军过往的俸禄,直至女子成婚后。”
“将军的名头,小二不知道,相信你可以简单查到。”
冯正感激涕零,连声应好。
她不忘提醒了一句:“但是看着年纪正好,也不知道有没有定下亲事。如是守拙兄真的对她有意,最好了解清楚再考虑。”
其实她还想说,将门虎女怕是看不上冯正这样文绉绉的,但事有例外,不忍泼冯正的冷水,由着冯正自己去琢磨了。
又过了两三日,这日日头正好,阳光斜穿过树荫之间的缝隙,形成道道光柱,知了藏在树梢角落,此起彼伏地鸣叫。
风儿裹来阵阵燥热,屋内纵然是有冰盆也待不住,身上动辄就沁出黏腻的汗来,使衣物贴在肌肤上,徒叫人难受。
这样的天气,午后要是能降下一场雨来,人就会舒适很多,但是甭说是雨了,抬头瞧一眼,天上连片多余的云都没有。
安静不下来的宣城,妄想换上男装出去行侠仗义,刚走出公主府两步,就被燥热逼回来了,愤然道这天气根本不适合出去活动,棉儿一旁听着不敢笑出声。
无奈之下,宣城只好躺去葡萄架下的藤椅上乘凉,百无聊赖,浑身发痒。
棉儿伺候在她身边,一边为她细细剥去葡萄皮喂她,一边在心里默数着公主叹气的次数。
“棉儿,你说不能出去玩的人生有什么意义?”
在第二十一次叹息之后,宣城仰望着葡萄藤蔓后的蓝天,满眼都是绿,突然发问道。
棉儿小心翼翼的用指甲尖,剥去葡萄紫红色的外皮,露出里面晶莹剔透的果囊来,再塞进宣城的嘴巴里。
“公主既然这般无聊,不如早早和驸马生个小公主、小驸马出来玩,这公主府呀,马上就热闹起来了。”她笑道。
宣城被葡萄噎住,连声呛咳,反驳:“谁说本宫要给他生孩子了?”
棉儿忙擦干净手,为她拍背顺气:“公主不给驸马生孩子,难道还要给别人生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宣城:你个憨批,谁要做你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