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朝。”
冯迎满也不敢再多想,高声道:“起驾!”
宋昶出了宫门就见邱植等在门边,见他出来眼睛一亮立马跑了过来,宋昶面露嫌弃地微微侧身让过,径直朝马车走去。
邱植倒没什么被嫌弃的觉悟,跟着宋昶道:“王爷,我刚刚看见迟大人了。”
“嗯。”宋昶也不多言便上了马车,留下邱植一个人十分忧伤地呆在原地不敢置信,那可是迟家二公子迟澈,王爷这是什么反应?
邱植翻身上了马车,一边赶车一边好奇:“王爷,迟家二公子,您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出宫门时遇到了。”宋昶说时眼中不自觉便多出点点笑意。
原来如此,邱植又道:“迟二公子长得可真好看,王爷您眼光可真不赖。”
宋昶有时候也在反思,是不是有时候别人面对他,就像他面对邱植一样无语,恨不得白眼翻到天上去才好。
“只是迟二公子如今官居刑部侍郎,可不一定瞧得上您一个无官无职的闲散王爷。”
“卑职替您想了想,不求上进只想种地喝酒吹风是配不上人家的。”
……
闭了闭眼,宋昶觉得自己今后还是不要那么恶趣味捉弄人,报应是场轮回,他活该了。
回王府时管家来报闵阳侯府大公子赵且祎已经到了,邱植还在罗里吧嗦,宋昶深深吸了口气道:“崔叔,麻烦你把他关起来。”
“不是,王爷为什么呀?”邱植有点委屈,他明明什么都没干吧。
崔管家眼疾手快一把扣住邱植的手腕,捂住他的嘴拖了下去,这个憨货哪来那么多废话,崔管家也很好奇王爷怎么就容忍的了他。
赵且祎并没有进书房,而是在书房前的院子里晃悠,宋昶跨进院子时他正准备伸手去采刚抽芽的新叶,只是手还没碰到就被宋昶挡了下来。
“你怎么狠心下手。”宋昶不客气地拍开他的手,细细看了几眼这满树隐隐约约的嫩绿色,满意的点了点头,不枉费他花费那么多心思照料。
赵且祎被拍开的手悬在半空中,他微愣继而放下手腕笑出声来:“归安这般心急,倒是少见。”
“赵公子来本王府上怎么不喝茶?府上不常来人这上好的茶叶倒是浪费了。”宋昶不回应赵且祎的调笑,只是这话却让赵且祎的浅笑僵在了脸上。
咬了咬牙赵且祎算是明白了,谁都别想占他一丝便宜。
“王爷府上的茶水,本公子可是不敢随便碰。”喝出了什么毛病来,算谁的。
赵且祎也算是宋昶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之前他都不知道怎么就得罪了他,宋昶盛情邀他来王府喝茶,结果却喝出了毛病来,他足足拉了一日的肚子。
只是赵且祎想破脑袋恐怕也想不到,只是因为他好心扶了一把迟澈上马车,仅此而已。
“且祎这是什么话,倒是生分了。”
赵且祎真的是气得想翻几个大白眼,生分?是谁先一口一个赵公子、本王的,这会儿嘴上说赢了心里舒坦了,又是且祎了。
懒得和宋昶兜圈子,赵且祎拂了拂衣袖道:“一大早找我有什么事。”
“进屋说吧。”宋昶也恢复正经,抬步朝书房走,赵且祎不说话随即跟上。
宋昶的书房几乎没什么陈设,几乎看不出一丝他的喜好,恐怕小偷混进来也捞不到半分能带走的银钱。
管家端了茶水进来又退了出去,宋昶坐在榻上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赵且祎,一杯放在自己面前,开口:“皇上想必是要替太子铺路了。”
推开面前的茶杯,赵且祎伸手拿过宋昶面前的茶盏揭开盖子尝了一口,清香浓郁,是个好茶:“什么意思?”
“皇上身体不行。”宋昶端起另一杯茶,表情平静,说出的话却是大逆不道。
赵且祎知晓宋昶的性子,既然开了口那必然有七成把握错不了,他看着宋昶道:“你怎么猜出来的。”
“不是猜的。”宋昶放下茶杯,笑道,“皇上试探了本王几个来回,并没有隐藏他的意图,或许当时一着不慎,便出不了皇宫大门了。”
将今日在乾宁宫的事说了一遍,赵且祎听得仔细,眉头紧皱。
“你觉得皇上会动赵且珺?”不是赵且祎不相信宋昶的推断,只是此事断不是那么容易,胡家到底是握着一半的大周兵权。
双手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宋昶想了半天才记起塞给了迟澈的小暖炉,随即面上散开笑意,又说:“以前或许不会,可如今放手一搏却是有可能,皇上心机深沉,以前不动便罢了,如今定是要想办法削了胡家,留给太子一个完完整整大权在握的大周。”
“我要做什么?”
“看戏。”宋昶别过脸又添了一点茶水,语调和缓,“偶尔添把土,给摁死了。”
“宋昶,你有时候还真的挺恶毒的。”赵且祎一脸不适地看向宋昶。
听到这个评价宋昶认真且肯定地点了点头,道:“嗯,也许还能更恶毒。”
赵且祎不再逗留,有些事心里有了计较自然知晓该怎么面对,况且这是宋昶和他的交易,不需他多费心,自然有人竭尽全力。
只是赵且祎回府后才知晓宋昶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因为他又跑了一天的茅厕,他明明都换过茶杯了,怎么还中招了!
问题是这次他又不知道是怎么得罪了宋昶那个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