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澈和宋昶沿着山路往回走,锄禾跟在身后,迟澈突然停下了步子,锄禾一个不注意撞了上去,一屁股坐在地上。迟澈伸手拉了他一把,不等锄禾开口,道:“锄禾,我有话同王爷说,你去前面守着。”
见公子这般认真,锄禾也不多言,转身朝山路前面跑了去。
看着迟澈,宋昶也不开口,他不知道阿澈想说什么,但极有可能是他不爱听的,但无妨,只要是阿澈说的,都能听上一听。
“王爷所谋何事,下官不知,自也不愿知晓更不谈参与其中,所以还请王爷收了无用的心思。”
“无用的心思?”宋昶因这个形容,抬了抬眉。
迟澈不管他有几分笑意的语气,道:“迟家不会涉足党争,王爷若是想拉拢,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劝王爷及时收手。”
“在阿澈眼里,本王原来只是想利用你?”宋昶好似更加愉悦,索性上前半步,道:“本王还以为,表现得已经够明显了。”
迟澈忙后退一步,冷漠开口:“宋昶,戏弄我有什么意思。”
“迟家自然不会涉足党争,迟青本就是皇上的人,不是吗?”宋昶看着迟澈,面色看不出多余的表情,又道:“本王就没想过拉拢迟家。”
“至于戏弄一说,本王大可不必戏弄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人。”
“所以,你还不明白吗?”宋昶一步步逼近迟澈,语气低沉,似是压抑着某种情绪,“还是说,你在装傻?”
迟澈本能地向后退,宋昶却抓住了他的手腕,迟澈挣扎不了,只能任由他握着,宋昶道:“阿澈,明哲保身已经不可能了。”
“那也是王爷干的好事。”自己什么招蜂引蝶的样子自己不知道吗?
宋昶失笑:“太子的锅,本王背不动。”
“一丘之貉。”
“阿澈,你有事瞒着我。”宋昶用的是肯定句,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迟澈心里有什么束缚了他,不是迟家,不是所谓的自保。
迟澈面上的冰霜不散,可眼底闪过的一丝挣扎却泄露了他心底的紧张。
“今日本王所言,你好好斟酌,还有,下次记得找一个好一点的借口来搪塞本王吗,党争还用不上你。”宋昶知道,迟澈心里可不仅仅是这点想法。
迟澈被戳破心思,也不再装作恭敬受礼的模样,怒道:“宋昶,你松手。”
宋昶好笑,轻轻松了手腕,道:“春日还是寒冷,下次还是不要挽起袖子了。”
当年迟澈的手腕受过伤,寻常确实很少裸露,今日也不过是兴致起来,挽起一小会儿,不回答他的话,迟澈大步朝前走去,他生气自己在宋昶手底下从来不讨好,实在是没用。
宋昶也不紧跟,就远远看着,该说的话,也说了,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实在有趣。
回到金光寺的前厅,迟澈和锄禾又拜了拜佛像,添了几分香油钱,便头也不回地出了门下山去了。
看着迟澈气呼呼的背影,宋昶也不追,瞟了眼金光寺殿前的金身佛像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