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如许,四周一片寂静,桓望殊轻易便能听见她极力压制的啜泣声。
稚嫩、细弱,像是小奶猫的啼叫,挠得人心痒痒的。
他的眸色瞬间暗了下来。
须臾之后,他微微垂首,幽深的目光缓缓向下,再次落到小虞身上。
她双手抱膝,蹲坐在冰冷的黑曜石地板上,柔软的身子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宛如一只受伤的幼兽,脆弱,无助,惹人怜爱。
喉结无声一动,桓望殊迈步向前,俯身将小虞抱了起来。
她的身子很轻、很冷,在他怀中止不住地颤抖,仿佛是冰天雪地中的一团棉絮。
他将她平放在正前方的玉榻上,捏诀除去她的鞋袜,和披在她身上的素白斗篷。
突然接触到寒冷的空气,小虞不由得瑟缩了一下,她抬手抱臂,无助地低着头。
桓望殊伸指捏住她的下颔,迫使她抬头看他。
姣好的面容上泪光点点,微红的眼眸中噙着盈盈秋水,她蹙着烟眉,微启唇瓣,发出小声的抽噎声。
梨花带雨,最是楚楚动人。
狭长的眼眸晦暗不明,他收回手,欺身压上去,低头吻她。
小虞却别过头,避开了他的亲吻。
她抬起手,手肘抵在他的胸膛上,用力推他。
桓望殊的喉间逸出一声沙哑的轻笑,他伸臂环住她柔软的腰肢,将她锢在怀中。
“怎么?”
他居高临下地打量她,目光轻慢,眼眸幽深,“半夜来寻我,你想要的不就是这个么?”
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他怎么能这样折辱她?
小虞不敢置信地看着桓望殊,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心底一片悲凉,曾经荡漾着的情愫被大火漫烧、被冰水透浇,一寸一寸地变成灰烬。
眼角无法抑制地流下一滴滴清泪,她感觉自身已经坠入海中,冰冷咸湿的海水自四面八方朝她涌来,没过她的头顶,压着她不断地往深处下沉。
海的深处很暗、很暗,没有一丝一缕的光,她无法呼吸,也动弹不得,只能生生地受着周身的强压,任凭意识渐渐地涣散。
可就在她的身体和意识将要消散的前一刻,桓望殊长臂一伸,将她从无尽的黑暗中捞了起来。
他低下头,张唇轻轻啮咬她的脖颈,引得她肌肤轻颤,而后又仰首吻了吻她的耳垂,在她耳畔哑着嗓音低语道:“夫人,许久未见,你便不想我么?”
平日里,他总是冷淡疏离的,恍若高不可攀的山巅雪莲,惟有在床笫之间,他向来都是温柔缱绻的。
亦是只有这个时候,他会这般温存地唤她夫人。
高岭之花放下身段来垂怜她,若是往日,想必她已经为之心荡神摇了,可事到如今,她只觉得浑身不适。
小虞咬紧下唇,蜷缩着肩膀,向后躲了躲,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你先前碰过别人了……我…我觉得脏。”
这番话说出口后,她再次缩了缩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