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诚地说,她的心里有些忐忑,虽然桓望殊从来没有对她动过怒,但这样的话,对高高在上的他来说,绝对称得上是一种冒犯了。
以下犯上是一项重罪,上一个犯了这项重罪的某门派掌门,而今坟头的草都已经长得老高了。
小虞屏住呼吸,有些后怕地抬指攥住了自己的衣角。
不过,下一瞬,她又转念一想,若是有惩戒也好,索性和他解契,回荆芜泽好了。
左右他都有新欢了,往后这偌大的仙府中,哪里还会有她这个废人的容身之处。
未曾想,桓望殊却半点也不恼,甚至还微微启唇,发出一声悦耳的轻笑。
他手臂使力,再次将小虞揽入怀中,他欺身吻了吻她的耳垂,在她耳畔压低声音说道:“夫人,不要想太多,那只是一个香囊。”
“没有别人,我身边只有你一人。”
桓望殊向来口无虚言,难道真的是她胡思乱想,错怪了他?
可是……如果那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香囊,他为什么要将它藏在长枕底下?
听见桓望殊这么说,小虞心中其实已有几分相信了,但事情着实有些反常,她必须弄清楚。
眼下,他的态度是这样温柔,她便有了几分底气,壮着胆子反驳他:“普通的香囊怎么会藏在你的枕下?况且,上面还残留着那个女修身上的脂粉味,而你的外衣上也有一样的味道。”
桓望殊揽着小虞纤细、柔软的娇躯,偏头亲吻她的侧颊,极难得地同她解释,说道:“这个香囊是在封印附近拾到的,或许同厌钺窟的兽乱有关。”
“昨日休憩时,我发现它还放在袖中,便随手将它塞到了枕下。”
原来,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
是她过分敏感,钻入牛角尖,想出了那等莫须有的事情……是她错怪了他。
小虞怔怔地低垂眼眸,心头闪过万千思绪。
起初,是做错事的愧疚与自责,而后,是席卷而来的喜悦。
仿若春风吹过枯木,她心中那些本已经寸寸成灰的情愫,在这一刻重获生机,再次燃烧起来。
桓望殊待她这样好,她说出那般僭越的话,他还耐着性子哄她,同她解释事情的原委。
他是她的夫君,她实在不该因为一个小小的香囊,自顾自地胡思乱想,用莫须有的事情去猜疑他。
他对她,自然是有情的,只不过,他素来是个冷淡疏离的性子,又坐在那样高的位子上,成天被无数双眼睛盯着,很多话、很多事情,他只能藏在心底,无法宣之于口。
那些话,他不说,她也应该明白。
想清楚这些后,小虞的心间霎时一片柔软,几乎要化成了水。
她轻眨眼睫,回过头,抬眼凝视桓望殊。
昏暗的光线下,他的目光深沉灼热,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小虞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她软着声音,糯糯地认错道:“夫君,我错了。”
桓望殊知晓她已经想通,抬手轻抚她的面颊,双眸黑沉,嗓音低哑地说道:“那么,夫人准备如何补偿我?”
他想要什么,她自然清楚。
脸颊上传来一阵烫意,小虞微垂眼睫,羞赧地靠到他宽阔坚实的胸膛上,仰头去吻他的下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