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湮寒看着睡着了都不愿松开自己手的古千凝,心里五味杂陈。
人不就装了回柔弱,撒了回娇,你怎么就又抱又亲了呢。你让人家性情大变,还见死不救由着人家外婆在你眼前死了,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你好意思让人家养着你么?你好意思让人家为你做牛做马么?
可,人家都往返天禾山好几回了,是块石头也该捂热了吧,就是捂不热也该好言好语一些,怎么就一天天的想着伤人家的心呢。
“我不走,你把手松了,我给你小腿抹点药。”莫湮寒在这人耳边小声的说着,睡梦中的人像是听见似的稍稍松了些手,嘴里头却嘟囔着,“别抛下我。”
莫湮寒心里一软,还真就拿了药瓶之后老老实实坐了回来,捧着人家的小腿轻轻的上着药。
莫湮寒不只一次问自己,若是当初这人嫁自己时,就能收收心,好好过日子多好啊,那现在他们就能感受着孩子在肚子里拳打脚踢的奇妙时光。
他俩之间可隔着一条命呢,总觉得就这么轻易在一起了,对不起金叶,更对不起未出世的孩子。
就今夜,互相取个暖,待到明日之后,依旧桥归桥路归路。
莫湮寒熄了烛火,紧紧将人搂在怀里入了梦。
“莫大哥,你当真不见莫……古姑娘么?”
莫湮寒头也不抬的拒绝道:“这红薯要洗的可多了,让她回吧。”
伶儿有些为难,自己这赚钱的手艺可是古千凝教的,不放人进来怎么都说不过去。今早看到古千凝出现,她激动的连连道谢,结果人家直接一句寻相公,她还纳闷怎么找相公找到乞丐窝了,不过也就迟疑了那么一小会儿,她就反应过来天天给自己帮忙的可是个王爷,虽说可有可无,而且这王爷也是有王妃的,虽然传言王妃好吃懒做,挥霍无度而且喜欢与人勾三搭四,这些形容词实在跟面前的古千凝不搭。
“哎,让她进来吧。”莫湮寒无奈的叹气,自己就是受不住那人的撩拨才早起跑到伶儿这里帮忙的,他以为那人会向前几次那样跟着紫星莱早早的回去,没想到竟会寻到这里来。
伶儿将人领到了番薯地便离开了,走到屋里时,还特意交代了大家别往后头去。
古千凝进来并未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莫湮寒在红薯地旁边的水池子里仔仔细细的洗着,这一看也不知看了有多久,直到她眼里进了沙。
“既然相公有事要忙,那凝儿便先行告退了。”她揉了揉眼里的沙石,也不待那人回话,转身就要走。
莫湮寒听到那人声音里的哽咽,终是不忍心的出声叫住了那人,“既然来寻我,定是有事要说,怎么的就这样走了?”
“米缸里的米,我买了新的。席子与被褥我也换过了,还有衣裳……铺子里事忙,我真的要回京了,若是相公喜欢在外头玩,那便再多玩几日,府里的事,凝儿会安排妥当。”古千凝再也忍不住跑了出去。
日子无所事事的过着,就像古千凝自己说的那样,她并未再来寻莫湮寒,就连他写了家书回去给福伯旁敲侧击的询问时,也未听到那人有一丝不对,福伯在回信里头一个劲的夸古千凝是如何足智多谋,从前府里头被搬空的东西都回来了,就连被辞退的奴才婢女也陆陆续续的回了府。
莫湮寒每每看了回信都气得发抖,他自认是一个处变不惊的人,现下不过是收到一封普通的家书就已经没了往日的从容,他将反常的举止归罪到雷子身上,他可是天煞阁里的影子杀手,现下居然迟迟不来联系他,当真是做古千凝铺子里的伙计做上瘾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