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千凝他们的银子不多,便是勒紧了裤腰带买些肉啊菜啊的,回来捣腾个烤串亦或者麻辣烫,都得在心里头掂量掂量。
这家里头现在住着两个药罐子,那银子都得紧巴巴的抠着用,她思来想去不如干一回红娘。
紫星莱听了直乐,你从前当红娘差点让杜宛儿有去无回,这回又当红娘,怕是要让乌巷鸡犬不宁。
莫湮寒到底是疼她的,见着紫星莱这般数落自己,冷不丁的道了一句,“公鸭嗓子,你的药。”
一句话堵得紫星莱气血上涌,除此昏厥。
古千凝挂了个匾额在楼下铺面正中央,斗大的“一线牵”镶着金边,日照时总能晃着人眼睛。
隔壁婶子看了一眼就咋呼,“穷都快穷死了,哪个还找红娘,左右看对了眼就能睡。”
开业三日无人问津,她也不恼。没事就上街面溜达溜达,混个脸熟,这晃荡的多了,还真就有慕名而来的。
这乌巷里一个没脸没皮的汉子胡莱,瞧上了新来的小娘子,那小娘子是个不检点的玩意儿,配着个没脸没皮倒也正好。
新铺子开张,又碰上个“门当户对”的婚事,古千凝觉着这第一炮十拿九稳。
乌巷里头的人不仅穷还特爱八卦,听了风声都跑来瞧热闹,古千凝瞧着围观者如此之多,士气便有些不受控的被鼓舞。
她带着胡莱给的两只老母鸡就往那卿娘住的茅草屋赶。
到了地儿古千凝一瞧,稳了。
这地儿说是茅草屋都抬举,也就是叠了个高高的草堆,人在最中间睡着,顶上也塞些稻草防防风。乌巷这儿不太下雨,但也不算热,倒是时常刮风,可刮的都是微风,能忍受住在这儿的,多半脑子也不好使。
古千凝觉着自个儿糊弄两句便能成,她象征性的敲了敲门,那门也就是个立于茅草之外的破木板子,许是为了便于区分才当门用的。
敲了两声便听见里头窸窸窣窣的,接着便是一阵地动山摇,干草被人从两侧暴力的推开,人没瞧见,倒是闻了股酸臭味,这大半的空间又得当床又得当桌的,许是连方便时都窝在这一处,这么想着她还真就瞧见了卿娘脚底下的干草微湿,直渗进了最下层的土壤里。
她有些尴尬的扬了扬手中的鸡,“我是帮人来提亲的,不知卿娘意下如何?”
卿娘一直低着个头,古千凝也不知道人家什么长相什么态度,就瞧着人一直这么沉默着,一声不吭的也不接鸡,她想这第一桩买卖怕是得黄。
她打算带鸡走人,就听见咕噜咕噜的肠鸣声,下一秒两只老母鸡就被拿走了,卿娘点了点头,“何事成亲,我在家准备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