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千凝知道卿娘说的是客套话,就这家徒四壁的样,能置办什么嫁妆,到时候能不馊着嫁人就不错了。
这老光棍胡莱要娶媳妇的事儿,传遍了整个乌巷。
这是古千凝的第一桩买卖,总得让新娘子风光出嫁,她一大早上茅草屋将卿娘接了过来,等着这人沐浴更衣,替她打扮打扮。
都说卿娘是勾三搭四害得人兄弟相残,才被通缉的,本来是死路一条,却又被那没原则的乌巷主人给带了回来。
可这卿娘的容貌却没人瞧见过,所以当古千凝准备上妆时,那木梳生生断了两截,她将卿娘送上喜轿时对上紫星莱探究的眼神,愤愤不平的说道:“我有悔。”
乌巷虽穷,可巷子里头有人办喜事自然得道贺,每家每户的银子也不多,包利是的极少,多半是送了些自家种的蔬菜瓜果,胡莱象征性的洒了些糖,这事儿就算成了。
胡莱是个彻头彻尾的癞子,他出生克死了爹娘,也曾唯唯诺诺的讨过一阵子生活,可这人善被人欺,他老挨打。久而久之,他开始玩赖,反倒杀出了一条活路。
凡事有一就有二,胡莱都能娶上貌若天仙的媳妇儿,其他的光棍自然重燃希望。
古千凝憋不住的发问,“你怎么知道卿娘美的?”
卿娘真正的容貌怕是除了胡莱,在这乌巷里头就只有古千凝见过,毕竟自成亲以后,卿娘出来时脸上都会蒙层纱,胡莱不许她抛头露面,可在这乌巷不干活就得饿死,胡莱只能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听见古千凝问话的人吸溜了嘴角欲往下淌的口水,舔了舔干涸的唇,一脸的回味,“前儿个夜里我醉酒回家晚,经过胡莱家门口听见呜呜呜咽咽的声,嘿嘿,一时没忍住做了回梁上君子……卿娘那个腿又白又细,被胡莱这个挨千刀撞得摇摇晃晃……迎着月光一头青丝也跟着晃,那表情要哭不哭的……”
说的人好似回味着什么东西,手也不老实的往下挠了挠,其他人被说得心痒难耐,纷纷想着去蹲现场直播,只有古千凝后悔为何要问,臊得话都说不出口。
古千凝将那几位的需求登记在册,再三保证有了适龄适嫁的,一定帮他们牵线,一个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却跟长舌妇一般,一路说说笑笑的就往外走,那话里话外的意思皆是对胡莱婚后生活的向往。
虽说卿娘的相貌众人见不着,可人家好歹也是出门过活的,就怕这些个不着调的将话说到人家家门前,无端害了妇人。
这可是古时候,到底保守,被人看了现场还被大肆宣扬又有哪个受得了,古千凝想想还是得回访自己的客户,可别结了一对成怨偶。
她将楼下铺面一关,又同莫湮寒俩人打了招呼就匆匆朝胡莱家走去。
都是一个巷子里住着,可这胡莱家却是在最角落旮旯,也是一个破屋子还小,却是五脏俱全的那种,比卿娘原先的住处不知要好上千倍万位,单单说有单独的茅房这就赢了。
古千凝去拜访时屋内只有卿娘一人,她敲了许久的门才有人来开,虽说乌巷的温度极好,天气不闷热却也受不住闷个严严实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