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坤自然要死,可此次去直言他是个假太监恐怕你我都会被降罪。”姬琼堇站在了窗前,满眼都是飘扬的杏花,如同白雪,冷的让人无法喘息。
“为何,父皇可不像你说的那般昏庸。”她不明白为何自母妃离世,五哥和父皇的关系似乎变得格外疏远。
男子黑曜石的双瞳之中风波暗涌,他微眯着眼睛,英挺的五官世间无二,他的声音十分淡漠,就同一片雪花,“正是因为父皇是个睿智的帝王,所以才会降罪。”
“这莹儿就不明白了。”少女的带着疑惑的目光看着男子,如果不去揭穿,难道要继续看这个假太监在宫中为所欲为吗?
“鹏坤是个假太监,在这后宫服侍各宫妃嫔多年,此谣言只要一传出势必有损皇家颜面,就算此事是真的,父皇也只会堵住攸攸之口而去否认,就算处置鹏坤也绝不会如此明目张胆。”姬琼堇足够了解父皇,没有一个帝王会愿意把这样的丑事传的人尽皆知,就算可以堵住攸攸之口,可满朝文武会如何看待整个皇室?
“那五哥的意思咱们不去揭穿?”姬琇莹挠了挠头,她是越听越迷糊了,难道他们就应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坐视不理那?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揭穿也并非你我。”
姬琼堇觉得后宫之中自有人会发现管淑妃利用鹏坤争宠,他们二人也是各取所需,宫中嫔妃并不是都如管淑妃那般,她往日恃宠跋扈的个性也难免与人结下梁子,所以就算他们不去告发,也自然有人会察觉。
姬琇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五哥的意思?”
看着她茫然的双眸,姬琼堇暗忖了许久,这个季师师恐有问题,能让她冒着天下大不韪将宫廷秘事从戏曲中演绎出来的人绝不会是一般人。
“莹儿,眼下你我必须找出放出风声之人,他刻意让你我听到,又是意欲何为?”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我不懂,放出风声的不是那个伶人吗?”想到那日台上的伶人,她偏偏表演的十分生疏,可季师师却一口咬定她是班主,而她看起来也根本不像接触过襄戏之人,难道当真是被人嫁祸?
“宫闱秘事,若非宫中之人传出,隔着偌大的宫墙,如何传进伶人的耳朵?”
所以姬琼堇推测季师师背后的那个人绝不是普通人,相反的,他对宫中的事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他在暗处,这才让人更是无从下手。
季师师来到王府多日,除了弹奏琵琶,唱歌舞戏,口风却极严,不肯透露半点。
临颍城的市集热闹不已,香车玉辇随处可见,市列珠玑,罗绮飘香,茶坊妙音不绝于耳,酒肆桂酒椒浆十里飘香,娃儿手中拿着糖葫芦或是小食,蹦跳着穿梭于人群。
霍岐可以说是被那些美食美酒吸引来的,她路过了杂耍摊,直走到一间烧鸡铺子,炙烤过的烧鸡冒着黄色点点黄油,让人垂涎三尺。
“老板,给我包两个鸡腿。”
那其貌不扬的老板并没有站起身,只是自顾自地拿着蒲扇扇着风,他侧目看了少女一眼,摆了摆手道:“十文钱三个。”
少女顿了顿,露出了诧异地表情说道:“老板,我好像认得你,你不就是我大姑表妹家的媳妇……”
听到一个年纪轻轻的女郎学一副大娘的做派讨价还价那老板终于坐不住了,他站起身挥了挥扇子,如同赶瘟神一般,“得了得了,你不就是想来讨价还价,五文钱都嫌贵,你买隔壁家的菘菜吧。”
“谁说我没银子。”她初来乍到,又是刚当上班主自然是没有月钱的,库房里的银子也是要交给祥聆坊真正的主人,说白了她只是一个管事人而已。
所以,她根本就没什么钱,出来的时候问那个年纪最小的伶官借了点,毕竟他年纪小,暂时不需要攒聘礼钱讨媳妇儿,又不爱吃小食,想到这霍岐就傻笑了一声。
她掏出了香囊,取出一两银子放在了桌上,老板连忙变了嘴脸,就在他要伸手去取时,少女突然想到了什么,制止住了,“等等,一个几个铜板?”
老板想了想脱口而出,“三文。”
少女眨眨眼,说道:“那我要一个。”
霍岐接过东西迈着轻盈的步伐转了身,她是应该回去好好想想如何多赚一些银子了。
少女宝贝似的将它打开,还未入口,只听“哗啦”一声,泥水飞溅,弄脏了她的衣服还有她刚买的鸡腿,霍岐顾及不得自己的形象,开口骂道:“喂,你这人长不长眼睛的?!”
马车里的主人用着沉稳地声音问道:“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