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前朝,他眸光一深,问:“……皇帝对京察可有?什么动作?”
“如往常一般,应该很快就开始了。流程标准皆从?前例,未有?大改动,”张问顿了顿,继续道,“但皇帝暗中在查荀微,且此次负责京察那些主要官员,他都一一在查。”
庆王冷嗤:“不查才不像他的做派。要查便查罢。不过……只查那几?个人有?什么意思?京中似乎还是太平静了,是该有?些什么风浪才好。”
张问蹙眉,有?些犹豫:“可现下我们的人如若再闹出?什么动静,在这?个节骨眼上,皇帝本就盯得紧,说不定?就……”
“所以这?一次也未必要我们的人出?动,”庆王目中闪过一抹阴翳,“朝中有?异心者可不少,正好将皇帝注意力吸引过去?。江怀璧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了,若是没有?点风浪,她或许已经不记得她从?前究竟做过什么了。”
“在下一直不解的是,殿下,为何不直接对江家动手?那江耀庭是绝对不会归附我们的。”
“如今还真是小风小浪而已,也无需直接闹得人尽皆知撼动江耀庭的地?步。江耀庭控制得很好,当初周蒙势力与他想当时在朝中已是一手遮天了,但是他没有?。他师从?周蒙,却更胜一筹。他若是轻易肯归附于我,才算是我看错他了。他是皇帝最信的人,信任来源于忠诚,但这?紧闭着?的门若是有?一天撕开了口子,你觉得会如何?”
张问恍然大悟:“殿下的意思是说,要让皇帝亲自出?手?……且江怀璧的身份还在那摆着?,那么江怀璧身份败露以后必然要连累江家。我们只需坐观成败即可。”
“朝中如今最动不得的便是江家和长?宁公主。若是江家到时真的出?了事,指不定?我还得帮一把呢,更不必说江怀璧留着?还有?别的用处。”他边走边说,如今后园景色怡人,焕发的便不只是花草的生机。
“她与沈迟之?间,可有?探出?什么?”
“并未。……殿下,大多时候都是先碰到沈迟的人,根本无法?深入。沈迟的人逼得很紧,一旦有?误后果不堪设想,有?好几?次都是差点暴露。对于沈迟……我们是不是也要采取些行动了?”
提及沈迟,庆王便不由得拧眉:“这?么多年,我们的人居然无丝毫察觉!自三年前崎岭山相见,我才始知他暗中另有?一面,但是回京后并未见他有?任何动作,便没在意。知道去?年春闱,我才后知后觉他有?问题,兼之?万寿节夜谈,连我所有?的计划都打乱了,竟是比江怀璧还令我吃惊!至如今我都没能看出?来,他想做什么。他身边的人,找嘴亲近的人,一定?要想办法?将他打探清楚。……不过一年时间,已去?了趟燕州,立了战功,还察觉到了简重,现如今已是顺天府通判,怕是他的野心更大……且他与江怀璧关系亲密,说不定?以后要坏我好事。”
张问听得掌心都沁了冷汗,忙出?声?应了,心底也觉得很是惊险。
许是讲得太急,有?些气短,猛咳一声?继续问:“后宫没什么破绽吧。”
“殿下放心,即便是有?人察觉到哪里有?问题,也绝对查不到什么。如果不放心,大可尽数推给岳贤妃。”
庆王点了点头:“先了结了再说,不能给他们留太多突破口了,岳贤妃膝下不过一个痴儿,也敢对太子动手,倒是省了我们不少功夫,暗中那些事也尽可推到她身上,证据倒是好做些,找个不容怀疑的动机……”
话音戛然而止,连张问都愣了愣,便听他语气忽然沉了下去?:“我们在江初霁身上做的功夫也不少,怎的一直未见效果?”
“这?……我也不知道,按理说位分?降了大约是顾及着?江家的面子,后来复位也是因为诞生皇子的缘故。但……这?与皇帝平时的做派不大符合啊……”
便是查了也不见有?任何疑点。
庆王默了默,轻一叹:“罢了,原也没打算将所以希望寄托在她一个后妃身上。盯着?她,如果对太子有?什么动作,一定?要及时禀报。”
“是。”
他一转身,正好看到侍卫从?外匆匆进来,禀道:“殿下,杨夫人带回来了。秦琇公子执意要见她……”
庆王微一拧眉,却并不想前去?应付此事,语气有?些不耐:“见就见吧,这?一次将人看好了,只告诉看守之?人,再不许出?现上次那事。”
“是。”
张问看那侍卫离去?,才低声?问:“世子潜在京城已将近半年了,真的不打算让他回来了吗?”
“回来做什么?那京城早晚都是他的,如今好好适应适应。他还不至于被别人算计了去?,再者京中我们的人也不少,不至于孤立无援。有?些事他得自己?面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