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城旁边的酒吧里,此刻正是热闹的时候,有钱有闲的学生们下了课经常选择到酒吧里来潇洒一番。
喝着酒,蹦着迪,五光十色的灯光扫过,酒吧里一片群魔乱舞。
酒吧的一处不算偏的角落里,一群学生正围坐着,有男有女。无一不拿着啤酒吃着瓜子随着音乐摇头晃脑。
崔安正坐在他们中间,神色有些许紧张。今天是他的生日,他特意请了一些关系很好的同学来帮他庆祝生日,坐在他旁边的正是他好不容易请来的系花,他的女神。
他打算就在今晚就向对方表白,捏着罐装啤酒猛灌了一口,想要把自己灌醉,壮壮胆。口袋里的手机振动起来,发出了微弱的光芒,他却没有注意到。
连续两次后,手机终于停止了振动,屏幕彻底地暗了下去。
——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十一点的时候,酒吧依然热闹的很,不过也陆陆续续地有学生离开了。
“安子,我们先回去了,不做电灯泡了啊!”一群人冲着崔安挥了挥手,打趣了一下就走了。
崔安牵着他今晚已经得手的女神妹子,缓缓走在校园的小路上。
“那我先上去了,我们明天再约吧!”
“好。”崔安看着女神妹子进了宿舍,也转身离开了。
“哎!你是崔安吧,这有你的东西。”崔安才刚踏进了男生宿舍楼,就被门口的舍管阿姨叫住。
“嗯,我是。”崔安有些疑惑地应道,接过了袋子,谁会把东西留在舍管这给他,为什么不当面转交呢?
“那就没错了,一个叫薛成的小伙子让我给你的。”舍管阿姨自觉完成了任务,摆了摆手就坐下了。
“好,谢谢阿姨。”崔安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
薛成,又是你。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地缠着自己,难道自己的拒绝还表达得不够明显吗?以为送一点礼物就可以靠钱收买他吗?
回到宿舍,崔安连拆开的心情都没有,薛成一个农民工哪来的什么钱给自己买什么好的礼物。不甚耐烦地直接将盒子塞入了床底,拿起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
打了两个电话了,崔安还是没有接,薛成已经没有勇气再打第三个了。
来到崔安的寝室门前,轻轻地敲了两下门,没有人回应。想着可能是声音太小没听见,薛成又加大力气再次敲了两下。
“你找他们寝室的人吗?”旁边的寝室门忽然打开,一个人拎着水壶站在门口“他们寝室那个系草今天过生日,都出去庆祝了,没人在。而且估计要很晚才回来,你明天再来吧。”
“哦!好的,谢谢。”薛成有些失落,却还是忍着道谢。
“没事,没事,我先下去了。”那男同学很是无所谓地摆摆手,就拎着水壶走了。
薛成只好拿着礼物下楼,看着门口舍管阿姨处有些踌躇,最终还是上前了。
“阿姨,你能帮我转交一下东西吗?”薛成有些忐忑地问。
“你要转交给谁啊,这么多人我也不一定认识。你跟他说一声你把东西放我这,让他来拿就行了。”
“阿姨,你肯定认识的,就是崔安,金融系的系草。”
“哦~我知道了,那个很帅的小伙子是吧。行,这个我认识,你把东西放我这吧。”阿姨一听这名字就知道是谁了。
“好的,谢谢阿姨”薛成松了一口气,万分感谢地将东西递了过去“那个,我叫薛成,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
今天晚上的兼职已经请好了假,餐厅也定好了,只是缺少了一个人。
算了,反正也没事干,刚好饿着肚子,自己一个人去吃吧。
转了两次公交车,薛成终于到了他定的那个餐厅。公交车上人太多,一路上人挤人出了太多汗,刚准备去里面凉快凉快,就被拦在了门口。
“您好,先生,本餐厅对于着装是有要求的,您的服装不符合规定,不可以进入。”门口的礼仪小姐笑得很甜美,只是说出的话和眼神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规定?”吃个饭还有规定要穿什么衣服吗?薛成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T恤和大裤衩,再看看餐厅里面的人一副西装革履的样子,好像明白了什么,转身离开了。
再次转车回到了距离工地半个小时路程的公交车站,薛成饿着肚子在夜色里一步一步地朝工地走去。
“叮咚”突然,手机的提示音响了,薛成惊喜地拿起手机,发现果然是崔安发给他的短信。兴致勃勃地打开,却在下一秒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愣住了。
“薛成,以后不要再来学校找我了,没有很重要的事也不准随便联系我。”
愣了片刻,薛成还是颤抖着手指打了回信。
“好”
信息发出去之后,薛成也不知道自己此刻该往哪里去,愣愣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站了许久。
——
很快,三年时间也过去了,薛成一直辗转在a市大大小小的工地上干活,没什么出息。每个月领那么点死工资,还都打给了崔安和家里,自己没存下半点钱。
然而,上个月他却得到了一个噩耗,父亲得了癌症需要化疗。因为是早期不算严重,保守治疗个一年也能治好。
可是化疗费和医药费却成了最大的问题,每个月至少五六千的花费,他上哪里去筹。父母一辈子农民,赚的那点钱也就够吃喝,哪还余得下钱。
可恨自己这个儿子没本事,工作了十年,却连十几万都拿不出来。医院的欠费单子一张张地交过来,已经下了最后通牒,再不交齐钱,就不给治疗了。
薛成这些天已经问工友们能借的借了,可他们也不过只是个农民工,也有一家老小要养活,哪能借他多少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