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成,你现在是不是急需用钱啊?”一天,在工地上工的时候,一个工友将他拉了出去“我这现在有一个搞钱的法子。”
“你有什么办法。”只要能弄到钱,高利贷薛成也愿意去借。
“卖肾!”工友缓缓吐出了这两个字,又怕薛成不同意,开始劝道。
“没事,人身体里有两个肾呢!你卖掉一个得了二十万,还有一个,不会有……”
“好,我卖”没有听对方说完,薛成就答应了。
除此之外,他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
——
已经到了大四下学期,考研的考研,找工作的找工作,人人都忙的很。不过崔安不打算考研,实习单位也已经找好了,倒没有什么事可干了。
这天,崔安正在宿舍里玩着手机,突然有一个班上的同学直接推开门进来了。
“崔安,你快去看看。我们看到你女朋友和别的男的在酒吧呢!”
“什么!”崔安有些不敢相信,在他的印象里,女朋友一直是很单纯的女生,怎么会做出这种事。不过他还是飞快地跑去了酒吧,想要亲眼看一看。
酒吧晚上热闹的很,尤其是到了毕业季,寝室班级都会选择出来聚聚。里面的灯光不断闪烁,崔安在酒吧里不断地搜寻着。
终于,他看到了让他目呲欲裂的一幕。他以为的,那个一直很清纯的女朋友正靠在一个暴发户模样的胖子身上,表现出他以往从来没有看到过的一面。
“林媛!”崔安来到两人身边沉着脸叫了一声,本以为对方会惊慌失措。谁曾想,她依旧看起来很淡定的样子。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你看看他再看看你自己,差距还不够明显吗?明明是个农村出来的泥腿子,偏偏要在我面前摆阔,还骗了我这么久。”林媛画着浓妆,但依然能看出脸上的不屑。
“我们交往了四年,我以为我们是冲着结婚去的。”崔安压抑着痛苦。
“呵!谁会愿意嫁到农村去,不过是看着你对我还算大方,我才没功夫陪你玩这四年呢!”林媛翻了个白眼,就再次依偎在了那个胖子身上。
崔安看到她那个样子,只觉得恶心想吐,觉得自己这四年瞎了眼。不想再在这里丢人,崔安转身离开了这里。
一个人走在学校外面的街道上,崔安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第一次主动拨打了那个号码,却一直没有人接通,连他都要抛弃自己了吗?
然而,刚挂掉电话,手机铃声就再次响了起来。以为是那人给自己回拨了,崔安激动地拿起手机,却发现打电话来的是朱顺。
朱顺?他打电话给自己做什么,不是一向看自己不顺眼吗?
“喂!崔安,薛成死了,还有三天过头七,你要有良心,就回来送送他吧!”
朱顺在电话那头,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说道。
“呵!崔安,你知道薛成是怎么死的吗?他打工这么多年,钱全都给了你,连伯父要十几万的治疗费都拿不出来,只能去卖肾。最后,只有一个肾还要在工地干体力活,累死了。
崔安,你听清了吗?薛成是累死的,活活累死的!你终于满意了吧!再也不用看到他了吧!”
说完,也不等崔安有所反应,就直接挂了电话。
死了?他死了?薛成死了?
不!不可能!怎么会就这么突然,死了呢?!
哈哈!卖肾!工作了十年连十几万的医疗费都拿不出来,只能去卖肾!真可笑啊!
都是自己的错,自己趴在他身上足足吸血吸了十年,最后,还把他害死了!
自己拿着他的钱去给林媛那种人买各种名牌衣服化妆品,却让他窘迫的只能去卖肾换钱,最后还累死在工地上!
自己怎么,不去死呢!
——
十年后
崔安现在已经是一家大公司的金融顾问,在这个城市也早已有了自己的安身立命之处。他把自己的父母和薛成的父母都接过来照顾。
将近三十岁的他如今还是孤家寡人一个,父母为他的婚事操心不已,他却早就决定了这辈子都不会结婚。
他所有的感情早就在十年前的那个晚上随着那个人走了,可恨为什么总是要等到失去了之后才懂得珍惜。
他和他已然阴阳两隔。
“薛成,我来看你了。”手捧着一束雏菊,崔安直接不顾形象地坐在了地上,靠在了墓碑上。
不经意间裸露的手腕上手臂上全都是触目惊心的伤痕,在得知薛成去世之后,他就像疯了一样。曾经无数次尝试过自杀,却在最后一刻自己放弃。
薛成已经走了,他的父母还需要照顾,如果自己再这么不管不顾的离开了怎么办。
在这十年里,他无时不刻不在饱受思念和愧疚的折磨,他只能用工作来麻痹自己。每当他对于薛成的情感将自己压得透不过气时,他就只能通过自残、通过身体上的伤痛来缓解。
不知是手臂上,他的腿上腹背也早已遍布伤痕。实在是那悔恨、那痛苦太过浓烈,他只能这么承受。
“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我好累啊,好想你。”
张开双臂,衣袖自然地向上皱起,露出两条伤痕累累的手臂。但崔安却毫无所觉一样,只是牢牢地圈住了那墓碑,将头贴在冰冷的石碑上靠靠在那笑得阳光的黑白照片的旁边,也缓缓地安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