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宗作为修仙界的第一大门派,一向是天下修真之人朝圣地。每十年一次的门派招新,更是吸引了无数散修、家族将自己的孩子送入这第一门派。
今年,又是凌云宗十年一次的招新之年,宗门山脚下的城镇早已变得人流如织。客栈内,酒馆内密密麻麻挤满了人。
往日里目下无尘,风度翩翩的修士们此刻也顾不得形象了,哪里有个空的地方就往哪里挤,手里紧紧地牵着孩子,紧张地不行。
明明已经提前半年了,却还是艰难地进入这个小城镇。小镇外面还有不计其数的人无法进入,只能排队,等着里面的人出来。
不同于外面的热闹和繁华,无论什么地方,总会有见不得光的阴暗角落。
何沅就蜷缩在这么一个昏暗无人的角落里,衣服已经破破烂烂沾满了泥污,裸露出来的皮肤上布满了伤痕,青紫遍布,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咕!”肚子不受控制地开始叫起来,一双黑乎乎的小手放在肚子上不停地往下按着,似乎这样就不会感受到饥饿了一样。
睡吧,睡吧!何沅这样告诉自己,睡着了就不会痛不会冷也不会饿了。只要熬过了今天晚上,明天就是凌云宗开山门收徒的日子了。
只要自己被收入了门中,哪怕只是一个外门,他也有了机会。只要给自己一部可以修炼的功法,他终有一天会站在巅峰,将所有欺辱自己的人全部杀光。
他永远无法忘记自己的父母是怎么被那些所谓的亲人给杀死的,就因为一个意外所得的上品功法。那些平日里总是一副慈爱和善的人就露出了真面目。
父母死前那因无法相信而死死瞪大的双眼,和伤口处喷涌而出的鲜血,那幅血腥残忍的画面深深地烙印在了他在了他的心上。
父母在死前的最后一刻拼死将他送走,紧接着他就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山林中。幸好只是在外围而不是在深处,何沅走了几天终于走出了这座林子。
好在山里野果野菜什么都是不缺的,他这几天饿了渴了都是靠吃野果解决的。虽然这野果又涩又酸,但他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嫌弃呢,只要吃不死就行了。
以前那个可以仗着父母的宠爱为所欲为的何沅已经没了,取而代之的是现在无依无靠背负血海深仇的孤儿何沅了。
身上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担心出了林子可能连野果也吃不上了。何沅将自己破烂的外袍脱下来,把里面塞满了野果,这才放心地下山去。
出了山林,顺着一条小路走到了大道上,何沅才发现外面似乎热闹的很。路上虽然没有什么人,但天上却不断有流光闪过,而且都是朝着一个方向的。
想着好像就快到了凌云宗收徒的日子,父母前一段时间已经打算带着他启程了,却突然发生了意外,自己也只能孤身一人无处可去。
难道父母刚好把自己随机传送到了凌云宗附近?如果真是这样,那果真是连老天爷都在帮他。帮他进入这第一门派,开始修道之路,以便复仇。
他尚未开始修行,只能看着别人御空飞行,自己靠着一双腿行走。不过看清了他们飞行的大致方向,他只要朝着那个方向走,就一定能到达凌云宗。
就这么一路吃着野果,累了就到路边的树下坐一会休息。何沅走了足足五天,终于看到了大部队。
看着前方或站或坐的修士和小孩,何沅以为自己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放心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绷着的一股劲下去了,何沅终于再也坚持不住了,毫无形象地瘫坐在地上,何沅脸上却挂着如释重负的满足笑容。
终于,到了。
“哥哥,你为什么要坐在地上啊?地上都是泥,可脏了!”
一个软萌的小女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何沅侧过头去就看到一个约莫四五岁左右的小女孩正扑闪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自己。
“哥哥赶路太累了,没地方休息,只能坐在地上了。”何沅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八岁的他已经懂得了什么叫自尊心。被一个小女孩看到自己如此落魄狼狈的一面,他感觉很丢人。
“赶路怎么会累呢?赶路可舒服了,我最喜欢在天上飞的时候的感觉了,还能碰到小鸟哦!”小女孩听着何沅的话,有些不解地回问。
“妍妍,快回来,不要去随便好奇别人的事!”一道严厉的女声响起,小女孩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脖子,从自己腰间的小袋子里掏出一个水壶和手帕,匆匆递给了何沅就急忙走了。
何沅有些感激地看了一眼那个女子,若不是她及时将那个小女孩叫回去,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那样的问题。该如何做到在外人面前将自己的伤疤再次揭开。
将女孩给他的水壶打开,沾湿了手帕,把自己脸上身上擦得稍微能见人一点。他不希望自己因为身上的脏污而被拒之门外。
至于喝,那还是算了吧,他宁愿啃那些酸涩的野果解渴,也不愿意喝陌生人的水了。
就算对方看起来只是一个无害的小女孩又如何,那些亲戚在杀死他父母之前不也照样表现得无可挑剔吗?他现在,谁也不敢相信了!
休息了大半天,何沅终于缓得差不多了,从破衣服做成的包裹里掏出了两个野果在衣服上随意擦了擦就开始吃了。林子里摘的野果早就已经吃完了,这是他从路两边的树上重新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