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包小小的家,余晖熟门熟路地直奔厨房。
购物袋放在台面,扫了眼厨房,上次他买来的饼干拆了包装,里面剩下三四片饼干,袋口没有密封,受潮的饼干软塌塌的。
开了冰箱的上下门,这次冰箱倒是挺充盈。
上层东倒西歪地放着几罐黑啤、大盒装的牛奶、塑料瓶装的碳酸饮料、五颜六色的朗姆预调酒...
除了健康饮品,品种非常齐全。盒装的牛奶开着口,余晖拿出来闻了闻,变了味。
上次剩余的挂面和鸡蛋原封不动。
下层四个冷冻箱里都有东西,微波加热的披萨饼、微波加热的豆沙包、微波加热的意大利面、微波加热的烧麦、微波加热的咖喱饭...
撕了口的豆沙包上面结了层淡淡的冰霜。
除了微波炉加热系列产品,再无其他。
余晖心想,包小小是名副其实的微波炉达人,并且生存能力极为低下,懒至极点。
“不是,我说,你家的微波炉是赁来的吗?不使白不使!这速冻的食品总吃对身体不好,新鲜的包子最多存三天,这玩意儿动不动就存个三俩月,里面能不放东西吗?还有,这可乐,这酒以后少喝,碳酸饮料喝多了容易造成缺钙。你说你挺大个人,不缺胳膊不缺腿,不傻也不呆,怎么还照顾不好自己呢?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挣再多钱,没个好身体,有什么用?”
余晖回头发现他根本是在对牛弹琴,沙发里的包小小抱着靠枕晕晕欲睡。
余晖好笑地歪头,收拾买来的东西,原味酸奶、鸡蛋、草莓、面粉、白醋、砂糖...没错,他要亲自动手做个蒸蛋糕。
两个碗分别盛有分离出来的蛋黄和蛋清,蛋黄里添加适量面粉和食用油,蛋清里添加几滴白醋,人工手动打发蛋清,分三次倒入混着面粉的蛋黄里,每次倒入少量白糖,完成蛋糕液,静置等气泡消失,上锅蒸二十分钟,冷却之后中间切开抹匀酸奶,草莓切成片,铺在酸奶上,切成三角块,大功告成。
余晖沾沾自喜地欣赏着如同艺术品的酸奶草莓蒸蛋糕,余玥儿每次生日,他都亲手制作不同口味的蒸蛋糕,酸奶代替奶油,水果代替果酱,美味又健康。
余晖端着蛋糕来到客厅,包小小没有醒来的意思,肩后的靠垫滑到腰部,余晖觉得他会不舒服,轻轻地凑近他,单手撑着沙发背,小心翼翼地要抽出靠垫。
包小小坐姿睡得不踏实,闭目感受到眼前突现的阴暗,眼睛睁条缝,余晖放大且模糊的脸逐渐清晰。
几乎是脸贴脸的近距离瞬间使静谧的气氛变得暧昧不清,略有慌乱的余晖和包小小鼻尖微蹭,两人当即如冻住般地定格,两双眼睛紧紧地盯住对方,透着看穿对方内心的目光。
“那什么,那什么,这靠垫我看你不舒服,就打算给抽出来,那什么,给你吵醒了,对不起啊。”余晖秒速直起身,不自在地挠头,磕磕绊绊地解释。
“噢,没事儿。”包小小同样扭捏,整理头发,转换话题。“蛋糕呢?你说你变个蛋糕的,蛋糕呢?”
“这儿呢,这儿呢。”余晖也自然而然地顺着他的话。“怎么样?不错吧?”
包小小满怀好奇地拿起一块蛋糕,淡黄的蛋糕中间夹着又白又红的东西,试探性地咬了一小口,和烤制的蛋糕口感不同,又软又滑,又酸又甜,奇妙的滋味值得回味。
“不错,挺好吃的。”包小小大口大口地咬蛋糕。“你怎么这么会做饭呢?谁教你的?”
“我?”余晖抽出纸巾递给他,示意他擦嘴边溢出酸奶。“没人教,自学成才。我跟你不同,你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呢,我不吃我闺女也得吃。慢慢地,就学会做饭了。其实呀,做饭也不难,不会做饭的人赖什么没天分。你要说弹个琴画个画练个舞家里祖坟得稍微冒个这方面的烟儿我信。你要是说做饭还得讲究什么天分那纯属胡说八道。做饭就是个熟能生巧的活儿,而且呀,这做饭不但讲究手法还得用心。用心做出来的饭菜才可口,为啥因为做饭的人想着吃饭的人,走了心,能做不好吗?我跟你说,做饭挺有乐趣的。你以后少吃那些个速冻食品,我教你做饭,复杂的做不来,几个简单的快手菜还是没问题的。”
包小小嘴里机械地嚼着蛋糕,目不转睛地看着余晖,蛋糕的滋味被心里的感触取代。
余晖到底还有多少是他不了解的呢?
这样的男人莫非就是人们常说的世间早已绝种的好男人?
几番接触下来,包小小大概其了解了余晖的性格脾气,他虽热心却不主动。何况他还不清楚余晖对自己的想法,看来这层窗户纸得由他来想个主意捅破。
剩下的蛋糕余晖放进保鲜盒进了冰箱,清扫了厨房,要走。
包小小挽留他:“现在还有车吗?地铁都停了吧。要不,今晚你就住这儿吧,睡沙发。”
“不了,不了,不到十点呢,最后一班车十点发车,赶得上。”余晖执意要走,留宿太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