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你路上当心,到家给我个信儿。”包小小没强求,送他到门口。
余晖拎着垃圾袋,临走前又叮嘱他:“蛋糕明早当早点,要是两天没吃就别吃了,有酸奶坏了你也尝不出来。少吃那些没营养的东西,最近我都在家,你要下班没事,来我家吃饭,你自掏伙食费就行。”
“行,我包了你和玥儿的都行。”余晖对他如此关心,包小小难掩喜色,这句话既是玩笑也是真心实意。
余晖走后,包小小长久地站在冰箱前,直勾勾地看着放着蛋糕的保鲜盒,预谋的计划涌上心头,他说得对,幸福是要自己努力争取的。
余晖和包小小又是小半个月没见面,通电话和聊微信的次数也历历可数。
包小小是真忙,夏季的广告界层出不穷地花样翻新。
每天埋首诸多的方案,改了又改,修了又修,按时向客户递交策划稿,监督广告拍摄进度,国内国外不停歇地满天飞。
余晖是真闲,夏季的育儿界是清闲安乐地门可罗雀,炎炎夏日生孩子坐月子,大人婴儿都受罪,除非身不由己,一般的夫夫或者夫妇都避开夏天生子。
因此余晖的日子过得相当滋润,每天清晨逛早市,上午陪余玥儿参加亲子语言训练班,下午带着余玥儿来培训中心授课,他讲课时余玥儿在活动房午睡,睡醒也不闹人,玩玩具或者看漫画。
晚饭后父女俩溜达到小花园,余玥儿和小伙伴玩耍,余晖摇扇品茗,惬意又自在。
“喂,喂,不是,你们到底在哪儿呢?我都到这儿附近了。什么?什么夜总会?我知道,我知道是大唐夜总会,对呀,我就在这儿门口呢,包先生在哪儿呢?”余晖的耳朵贴着手机,灯红酒绿的夜总会霓虹招牌令他目眩神迷,摸着眼瞅着大唐夜总会五个大字,听筒里的杂音太大,不由得提高声调。
现在是临近午夜十二点,三十分钟前余晖接到包小小的电话,打电话的却不是他本人,而是自称大唐夜总会的工作人员,说明情况,请他把醉得不省人事的包小小接走。
余晖下意识地认为又是包小小自编自导自演的恶作剧,将信将疑地盘问工作人员,直到人家无法忍受地撂下句你不来我们就直接报警请警察把人带走,他才有点相信这件事的真实度。
怀疑归怀疑,余晖当即行动,三更半夜地惊扰对门邻居,把熟睡中的余玥儿交给闫妈妈,忙乱中没忘拿钱包和钥匙,匆匆出门。
坐在出租车里的余晖又疑心,万一又是包小小自说自话的闹剧怎么办?
每次都上当,是不是显得又傻又笨?
还有那么点上赶着人家的意思?
长呼口气,余晖心宽地想,就算是包小小又戏弄他又如何?
既不少块肉又没有金钱损失,最多就是浪费时间。
其实,余晖本身大概也没意识到,他享受这种猫追老鼠的游戏。
余晖在大堂里找到瘫坐在沙发里的包小小,和夜总会的工作人员道了谢,工作人员解释说是包小小指名道姓要联系余晖,他们才通过包小小手机里的通讯录找到他的。
余晖俯身摇晃似醒非醒的包小小:“哎,包小小,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喝成这样?哎,我是余晖,来,起来吧,我送你回家,出租车还在外面等着呢。”
烂醉如泥的包小小透过微张的眼睛看到余晖模糊的面孔,神智恢复少许清醒,葱白纤细的手指上下点着他:“余晖,我认识你!你是余晖,人家叫你老余,对不对?其实你一点也不老,我知道,你年轻着呢,你比我还小呢,小...一、二、三、五...不对,没四呢!”
余晖攥住包小小掰扯不清的手,使劲把人拽起身,扶着他妄图使他站稳,应和他:“对,我是余晖,我也是老余,哎呦我天,这酒味儿,你到底是喝了多少?这是什么人呐?值得你这么喝,不要命了?”
“什么人?人家可是个大客户!你知道吗?这个案子,你猜多少钱?”包小小痴痴地傻乐,竖起三个手指。“我知道你肯定猜不着,三千?三万?三十万?都不对,是三百万!三百万你知道是多少吗?就是三百万!我告你,你不许告别人,他们要做三季,一季是三百万,三季就是九百万!九百万呐!利润是多少?你知道吗?你肯定不知道,百分之五十!哈哈哈哈哈哈...”
喝醉的包小小话密且笑得夸张,余晖懒得跟他废话,把人连拉带拽地塞进出租车后座,坐在他身边,跟司机说:“师傅,受累,天心花园,博物馆附近。”
包小小像条蛇扭曲地贴着余晖,双手揽着他的脖子,兴奋劲儿过去酒劲儿又上来,喃喃道:“余晖,我难受。”
“哎!你哪儿难受?是不是要吐?你要吐的话,咱赶紧叫师傅停车,别吐人车里。”余晖心惊肉跳,包小小要是没忍住吐车厢里可真就出了大事。
“不是。”包小小的脑袋埋在他胸前,额头左右来回蹭。“余晖,你别走,别离开我,好不好?”
出租车司机见两人举止亲密,又听得包小小的话,以为是吵架的小两口,一方闹别扭离家出走买醉,一方认识到错误把人追回的戏码,冲着后视镜里的余晖笑道:“哎呦,年轻人,两人在一起哪儿有不打架的,吵架不要紧,不要说狠话,看看小伙子多可怜,怕你不要他,喝成这样。”
余晖嘴角抽搐,跟陌生的司机大叔也不便过多解释,讪讪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