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琴的话里带着蛊惑人心的味道,但何飞白依然不为所动。
‘呵,神?被游戏操控、被NPC玩.弄的神么?’何飞白眼底闪过一丝讽刺,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沙发上敲了几下,似笑非笑,“如果我是神,我想问问,你怎么会在这儿呢?”
“想试试手掌人命,轻易让人死而复生的滋味吗?”回避何飞白的质问,周琴继续蛊惑道。
“死而复生?”
“死而复生。”周琴肯定道。
“呵。听起来可真令人不容拒绝呢。”指节有节奏的敲在沙发上,对话的节奏不知不觉被何飞白控制。
‘死而复生?’何飞白在心中又默念了一遍,下意识想起了死无全尸的杜海。不自觉地,陷入深思,于脑海中勾勒杜海的形象。
在何飞白陷入沉思时,周琴手捏了一只小茶杯,半倚在在沙发上,边品茗,边笑盈盈地看向不远处的空地。
在那里,一个还挂着血丝的骷髅凭空出现。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从下往上,从里往外,红猩猩的血肉爬上来骨架。紧接着一张淡黄色的人皮蒙上了血肉,一双没有余白的黑眼珠从空中掉下,骨碌骨碌地滚进了眼眶。
一个骷髅,变成了一个人。
变化还没有结束,衣服头发也由虚转实,已经是一个很完整的人样了。
“哎?何飞白,你怎么在这啊?”一道男声响起,“这是哪儿?”
被这个声音打断深思,何飞白回过神,抬头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过去。饶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他还是有被惊到了。
正是杜海。不过,与到了庄园就歇斯底里的杜海不同,此时的他更像是那个办公室快乐欢脱的小青年。
他边四处张望,边毫不见外的一屁股坐到了何飞白身旁的沙发上,“这是哪儿啊?”
何飞白没有答他的话,只是定定的盯着杜海的脸,若有所思。对周琴的话,他已经信了一大半儿。
“我相信你说的了,所以呢?”声音懒洋洋的。即使现在事情的走向有些超出他的预期,他也不想再多做些什么。目前为止,除了一些小东西,他对这个无限接近现实的世界还是比较满意的。
至于再一次被游戏戏耍的愤怒,不好意思,次数太多,他已经经历太多次,麻木了。
“何飞白,……”
“何飞白,你看这个……”
听着杜海在他的耳边叽叽喳喳,何飞白轻笑,一杯白兰地直接出现在手中。喝一口,闭眼感受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这样醉生梦死、自欺欺人的活着,似乎也不错。’
对何飞白这幅满不在乎的态度,周琴似乎有些气急,“这么大的权利,你就不好奇它是怎么来的?”
“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何飞白斜睨着周琴,好笑道,“你不是都说了嘛,我是‘神’!”
“管那么多做什么,不说是不是?”他扫了一眼周琴,又满不在意的移开了视线。
视线停顿在她身上的时候,周琴一声闷哼,并伴着一声脆响,她手上的小茶杯也掉到了地上,摔成一堆碎片。
拿出一张白帕子擦干净嘴边的血迹,周琴面上并没有太大的变化,看起来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而在她的白衣下,皮肤已经一寸寸的皴裂又恢复。
忍受着身体的剧痛,周琴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但又很快回复平静。‘果然是神啊。’
周琴现在对自己的做法也有点大退堂鼓了,因为何飞白一旦明白自己的权利,并迅速的用这些权利打压他们,他们绝无反击之力。
但是,她和何飞白已经撕破了脸皮,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藏在袖子下的手还有些微微颤抖,周琴不着痕迹的换了一下坐姿,裙裾隐蔽地扫过底下的残渣,掉下去的碎茶杯就不见了踪影。
两人面对面坐着,何飞白的手中还拿了杯酒,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对好久不见的好友在谈天。
不过两人聊天的内容可没有那么的友好了。
“你真的不想知道你为什么能成为‘神’吗?”
“你真的不想知道这个游戏的真相吗?”
“你真的不想……”
周琴步步紧逼,见何飞白还是不为所动,亮出了最后的底牌,“那你想不想知道你不死的秘密?”
听到这儿,何飞白终于给出了点反应,“哦?”
看到他终于提起了兴趣,周琴大受鼓励,继续道,“我可以告诉你答案,只要你敢来看。”
“有何不敢。”
装着酒液的高脚杯撞在地上,透明的杯壁上倒映着何飞白嘴角的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