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少女浅褐的瞳孔猛地一缩,有如受惊的猫咪,险些就要炸毛,下意识地往后退,却不料被对方揽住腰肢,退无可退。
满是酒意的吻终焉,她听见宿傩的声音带着些许愉悦:“估计这也是你的初吻吧。”
“你干什么!”饶是好脾气的椎名绫此时语气高昂,就连挂在嘴边的敬辞都忘了带上,“没有经过同意……”
“同意?我做事不需要谁的准许。”说着,他挑衅似的挑眉。
椎名绫抬手覆上双唇,唇角晕开一片湿润,泛出酒香味,指腹轻轻碰上唇瓣,似乎还能回忆起刚才的奇异触感。
“怎么?还想再说点什么吗?”
或许是谩骂之词吧,当然也可能是充满恐惧和恨意的眼神,但无论是哪种,他都已经习以为常,以至于还能通过她细微的表情变化来推测她的下一步反应。
如果椎名绫能对他生出怨恨,兴许还能将他从这种微妙不可控的状态中解救出,因为他能顺理成章地找到合适的理由,不,应该说是合适的借口。
——怨恨他吧,恐惧他吧,如此一来,她就能从独一无二的特殊地位中剔除,沦为凡人。
然而当椎名绫抬起头时,只一瞬短暂的眼神接触,他便意识到自己的推测被全数推翻:少女的眼中没有恐惧,亦或是怨恨,只有深深的不解。
“虽然我也不太明白宿傩你为什么这么做,但是以后请不要再这么做了。”
还是头一遭啊,直呼他的名字,柔软的嗓音滑过他那被世人畏惧的名字时,戾气都化为酒的甘甜。
愣怔错愕的人换为宿傩。
夜风渐浓,吹落愈发多的樱花花瓣,同时吹开垂在她面颊两侧的发丝,清冷月光描绘出她姣好的面容,就连月光都偏爱她,悉数倾撒于她的肩头。
哪怕经历过生离死别,遇到过命悬一线的危急时刻,世间种种磨难都难以的磨去她眼中的坚定。
是仿若神明般的坚定。
众生皆苦,少女宛若立于众生灵之上的神祇,企图以爱渡世,可在芸芸众生中的爱是远远不够的。
直到现在他察觉到,少女也已将其纳入庇护之下。
像是被自己这种天方夜谭般的想法惊到,男人难得地错开目光,暗自思索起对方是否看穿他的意图而反其道行之,已经陷入粘稠爱意以及恶意交织的沼泽的男人奋力挣扎,但还是逐渐下坠。
逐渐被沼泽吞噬。
任何回答都变得苍白无力,椎名绫眼睁睁地看着先前还气势汹汹咄咄逼人的男人收敛起通身的戾气和恶劣,逃避似的离开走廊。
今天的椎名绫依旧是一头雾水,刚才说的话是有冒犯到她吗?
应该是没有的吧?
*
椎名绫还没琢磨出宿傩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中途离开,隔天她就在自己房间里发现了一振太刀,刀身乃独特弯曲造型,更为独特的还是刀身上多出的新月形刀纹,做工精美,气度非凡。
但只看一眼椎名绫就知道这并非鹤丸国永,她的手掌覆在刀鞘上,还未等刀完全出鞘,身后的门不知何时被打开,宿傩靠在门框边,催促着她动作快些,“不再仔细看看刀身吗?”
啪的一声,椎名绫收起刀,没再多看这份来路不明的太刀一眼,“这是你带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