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玉故意提高了声音,给楚乘听:“相差四十五两?”
孙氏连忙解释:“发给两院的月银,皆是按人头分的。我的月银,加上怀兰的月银,还有珍珠如意侍月她们几个的月银,就已经四十五两了,落在远哥儿身上的,也就是五两银子。和飞哥儿的五两银子,都是一样的。”
这话听上去好像不差,然而西院的人头却都被砍了,只剩下一个楚飞鸣。
楚慕玉冷笑:“照母亲的意思,喜鹊,檀云都不算了,我娘也不算人了?”
孙氏满脸委屈地说:“这可真真是冤枉死我了。陈氏一向体弱多病,每月光抓药钱就不在少数。若是算起来,每月给她三十两月银都不一定够的。所以我便免了她的月银,不管大夫给她开了多少药,账房只管全部报销便是。老爷,我这也是为她着想啊!至于那几个丫鬟婆子,谁知道她们为陈氏抓药的时候有多少银子进了她们的私囊。楚家可不能惯坏了家仆。”
楚慕玉气得发笑,胸前一阵肿痛。
陈氏每月的药,确是由账房报销的,需要西院拿来药铺开的收款条子,按数兑给她们。药是吃了不少,可大都是些普通药材,哪里就能吃到三十两?
至于檀云,为了让西院的主子吃得好一些,常和陈氏一起接些刺绣的活计,偷偷拿到外面换钱。平日里又管缝补浆洗,年纪轻轻,手心都是茧子。如今倒叫孙氏一顿红口白牙,说成了手脚不干净的窃贼。
“那炭呢?为何还不到二月,炭就断了?”楚慕玉继续发问。
“老爷,我去年年底就和你说,家中的花销太大了,需要节约开支。这些,可都是你点过头的。”
“不错,我有印象。”楚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再无其他话。
楚慕玉忽然心灰意冷,心中一片冰凉。
孙氏即便再嚣张,也要顾忌到楚乘。
这些年,西院究竟过得怎么样,楚乘岂会一点都不知道?
便是他压根就把心思全都放在了东院,早忘了昔日的糟糠之妻了。
楚慕玉眸中一片死寂,郁郁沉沉地看着这两位。
“今日我有话,就当着二位的面直说了。这里半年的账簿,每月各项用度,西院领了多少,东院又领了多少,父亲自己看看。”
她将账簿推到了楚乘面前,楚乘犹疑地走过来,翻看了一本,眉心轻皱,再翻了翻其他本,眉心纠结成一个深深的川字。
他捧着账本,嘴里喃喃:“西院怎会这么少?”
楚慕玉冷哼一声:“开源节流,开的是谁的源,节的是谁的流?西院如今连烧水都得省着柴火,你们东院倒是过得富足痛快!”
这一声厉喝,令楚乘顿时明白过来,楚慕玉根本不是不懂账本,她今日分明就是来查账的。
“你……”楚乘指着楚慕玉,却半句责备的话都说不出来。这账簿上所记载的种种,确实是东院做的太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