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不是败家,等她一大罐盐撒完,许戈发现积雪在逐渐融化。
盐能化雪?雪化的挺慢,苏禾又用铲子铲院门的雪。
费了半天劲,总算将院门打开,外面的雪又滑进来。
整条巷子白茫茫,积雪直接没到大腿,静悄悄的没人影。
苏禾张望间,发现隔壁的隔壁再隔壁,屋檐塌了个角。
沙县只是北境的边缘,可以想象漠北的雪有多大。
等到下午,雪终于停了。
不少雪灾的住户开始除雪,用的是最原始的方法——铲子。今年的柴火太贵,当然舍不得用热水,而且效果也不大。
巷子的那头,有哭嚎声传来。
听声音,好像是赵大脚家传来的。
苏禾站在院门口听了许多,好像是赵大脚的屋子被压塌,昨天半夜被砸死了。
说起赵大脚,有些一言难尽。王永贵坐牢,女儿死在狱中,赵大脚没了依靠,经哥嫂介绍找了鳏夫搭伙过日子。
好的看不上她,挑来挑去还是烂白菜,那男人吃喝嫖赌样样来。两人经常吵架,他吃喝都在赵大脚家,却很少往家里拿钱,房屋破烂也舍不得修,两人一块被压死。
这场雪灾,死得可不止
赵大脚,还有许多无家可归的流浪者被冻死。
老八家也差点塌了,幸亏之前写书赚了点钱,及时把屋子修补好。
他提前写了几卷《破阵子》给老张,足够撑到明年春闱,然后两耳不闻窗外事,闭门苦读。
读累了,偶尔会想到曹灿玉,她自从回了锦州就再也没回来,也许哪有什么也许,人家是国公府的嫡孙小姐。
他也只是想想而已,并没有往深里想,这事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老五来了消息,晋王跟陆浅之走得很近,应该私下达下某种协议,痛快打道回府。
政商能有什么好勾当,晋王无非是透过陆浅之跟叔叔搭上线,想让肃王在皇帝面前美言,创造回京的机会。
晴了几天,路上的积雪在逐渐消融。苏禾是闲不住的,冒着严寒去回春堂上班。
天天在巴掌大的地方,低头抬头都是许戈,他的脸长得再好看,她也腻了。
她刚走没多久,徐达就翻进来。
蒙军果然很会抓机会,趁着皇帝下旨让钦差查严天价黑煤,在杨元吉分心应对之时,偷袭漠北军的十三营。
十三营是新兵营,说新兵是抬举他们。仗着杨元吉的亲将偏爱,危险的活从没让他们干,再多的训练都是纸上谈兵,入伍一年还跟愣头青似的,被蒙军削得很惨,连粮仓都烧了。
这一打,也给了杨元吉机会,躲过钦差的严厉盘查,以军事为由缩进总营不出。
手捏重兵,别说钦差,就连皇帝也不敢在这关键时候拿他开刀。天价煤的黑锅,由姚千万一人背了。
这个奸商盘踞漠北多年,跟当地官员也是盘根错节,钦差想找他的罪名简直不要太容易。
姚千万全家被抄,所有家产充公,煤矿落入朝廷手中。
迫于朝廷压力,杨元吉憋着狠劲,直接给蒙军下战书。他调了两万的老兵,打算真刀真枪打一场。
蒙军痛快应战,可等到他粮草备足军队拉出来,蒙军竟然调头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