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赵源的喉头滚了滚“儿子是不是病了很久?今儿初几了?”
程皇后的下唇直打颤。
赵源病倒时不过初五而现在已经是十打头了。
见母后不语赵源转头看向秦鸾:“你给我的药?我还有多久的命?”
秦鸾直接答道:“您还能说一个时辰的话。”
时间很少不该浪费。
赵源恍惚了下而后接受了现实:“我与母后说会话。”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只程皇后陪着赵源。
“母后寿数天定儿子只能走到这里了”赵源轻轻笑了笑“儿子的身体就是这样也早就做好了早逝的准备只是舍不得您。能给您当儿子儿子万分满足只可惜母子缘浅不能继续走下去。”
程皇后紧紧收拢了手指硬撑着没有哭出来。
“儿子病倒后身边人应当与您说过儿子不想害一个无辜的姑娘”赵源道“当日未知答案现在想来恐就是秦姑娘吧?
不管是谁都别害她。
儿子想干干净净走往后史官们写庆元帝的儿子们时只写儿子爱书、知礼、却体弱而不是临死还拖累了一人。
您别脏了您的手。”
程皇后硬忍下去的眼泪又泛了上来哽咽着道:“母后答应你母后也答应过自己母后决不食言。”
母子两人正说着话外头传来喧嚣声。
皇上赶到了。
赵源弯了弯眼温声道:“请父皇进来吧儿子还有些话想与父皇说。”
程皇后纵然万分不舍也不愿意在最后时候违了赵源心愿起身去请皇上。
殿外已经得知结果的皇上怔怔站着。
他知赵源此次病得厉害他知状况极其不乐观但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真切意识到他的长子要走了。
诚然他与长子的关系并不融洽。
他不喜欢程皇后对赵源自然也不喜爱。
尤其是随着赵源成长与三公、三孤学了一肚子的之乎者也那股子迂腐脾气简直是另一个徐太傅。
一位借着师生名义对他咄咄逼人;一位则是父子关系与他有话直说。
说的全是他不爱听的话。
可再是不喜欢也是他的儿子是他以“饱览群书”而让他骄傲的儿子。
怎么忽然间会走到这么一步?
皇上突然恼起了赵启。
若赵启不发了疯似的来跟赵源说那些话是不是他就不会病倒、不会到药石无医的地步?
关闭的殿门打开露出程皇后衰惫倦容。
看向皇上程皇后的眼底划过了一丝忍无可忍的恨而她眼中悲痛更多将那丝恨意都盖了过去。
“源儿有话要与您说”程皇后道“您快些进去吧。”
皇上快步入内。
立在床前皇上垂眼看着赵源。
许是回光返照缘故赵源的气色看着不算太差眼神也很亮这让皇上有一瞬的恍惚。
源儿还能活下去。
可这个恍惚被赵源的话全打碎了。
“父皇”赵源的声音很轻每一个字却又很清楚“儿子不孝让父皇您白发人送黑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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