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刚才你和柔德公主出去的时候,陛下问驸马了。”
“他问驸马您是不是真的不敬重公婆,您猜驸马怎么说的?”
回到公主府,紫练悄悄跟宋清词说小话,宋清词心内咯噔一声。
她昨晚借酒撒泼骂了沈玉临一顿,他该不会趁机报复自己吧?
早知道昨晚就不喝那么多酒了!
宋清词一脸懊恼,不抱希望地看向紫练,“他那么能说会道,怕是没少在爹爹面前添油加醋吧?”
“哪有?驸马尽说公主好话了!”
紫练一脸羡艳道:“奴婢在旁边听得真真的,驸马没说一句公主的不是。陛下一开始还忧心忡忡的,听了驸马的话被他哄得服服帖帖,倒高兴起来了。”
“真的?”
宋清词大松一口气,算他沈玉临识趣。
他在别处怎么和自己作对都无妨,别刺激皇帝就行。
“公主,您有没有觉得,驸马近来对您越来越上心了?”
“是嘛。”
宋清词随口敷衍了一句。
沈玉临当然对她上心,这个人口味重嘛。
“紫练,你亲自去一趟库房,把我从前画的母亲肖像找出来。”
沈玉临在宫里找出她给他画的肖像,倒是让她想起来了,她懂事后追思亡母,曾经照着宫中画师画的皇后像,画过自己的母亲。
紫练应了一声,问道:“要不要把您给驸马画的像也找出来?您从前给驸马画的像太多了,原以为出宫的时候都带来了,没想到宫里还留着一张。”
“拿他的干嘛?放库房吃灰去!”
宋清词没好气,“把母亲的画像找出来就是,一会儿我要去趟陈府,把画像送给外祖父。”
陈克秀送了她陈家传世的紫翡翠玉镯,是世间罕有的品相。
可惜了,镯芯雕成的玉佩给了沈玉临。
宋清词暗暗琢磨着和离之前得把玉佩要回来,忽见紫练捧着画轴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不速之客。
正是沈玉临。
她走到窗边,朝天翻了一个白眼,她知道白云间一定看得见。
果然,树梢枝叶哗啦啦地响,少年白衣身影从树杈间露出来,还在吃糕饼。
“公主,这会儿是白天,不用拦驸马吧?”
宋清词嘱咐过多次不许沈玉临随意进入上房,白云间对这道命令时听时不听。
借口总是特别多。
宋清词懒得再抓他耳提面命,干脆由着他去。
沈玉临姿态坦然地走进来,似乎丝毫察觉不到有人不欢迎他,“听说公主要去陈府,大婚之后我作为外孙女婿还没正式去陈府拜见过,理应和公主同往。”
“又是哪个耳报神嘴这么快?”
宋清词气鼓着脸,脑中思索,自从她整肃过公主府的下人之后,上房应该没有沈玉临那边的奸细了。
是谁把她要去陈府的消息告诉他的?
“公……公主。”
紫练弱弱地举起手,“是我刚才去拿画,正好驸马进来问拿的是什么,我就告诉驸马了……”
完了,日防夜防家贼难防,经过沈玉临在皇帝面前为自己开脱的事后,紫练也被沈玉临打动了。
宋清词暗暗瞪她一眼,眼神里分明写着晚点再跟你算账。
紫练弱弱地低下头,装死。
“昨日你们祖孙在宫中相见,今日才是正式登门。你若不带我一起去,以外祖父和陈舅舅的英明睿智,一定会以为你我夫妻不睦。”
沈玉临自顾自坐下,给自己倒了一盏茶。
他说话的时候看都没看宋清词,因为他知道,这是她拒绝不了的理由。
如果说现在的宋清词是个满身铠甲的军人,那她唯一的软肋就是孝道……
她不愿意让皇帝和陈家人为她担心。
宋清词心中升起不妙的感觉。
她下意识摸摸自己后脑勺,觉得那里有条无形的小辫子被抓住了。
沈玉临忽然抬头,她立马把手收回到身前。
还没开口,忽听见白云间在院中喊,“公主,又来人了,这个客人拦不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