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个不怕死的敢这么跟沈玉临说话?
宋清词揭开车帘朝外一看,跟在马车旁边的,不是侍墨是谁?
她下意识看向沈玉临。
沈玉临脸色淡淡的,微微俯身看向马车外。
侍墨脸上一颤。
糟了,他刚才心里话说得太大声了!
“你,不必跟着了,去后头喂马。”
“公子……”
侍墨还想求饶,对上沈玉临的目光,终究不敢再说什么,老老实实往马车后头走去。
“他打小跟着你,过得比寻常人家的公子还好,你让他去喂马,真的忍心?”
宋清词瞧沈玉临是认真的,果然,沈玉临的神情没有半分松动,“要叫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说罢将手中的青玉小印交到宋清词手里。
要说不激动,那是假的。
宋清词掂量着手中的小印,就这么小小一个物件,能调动沈玉临的全部身家,比她那个杏花楼的小印要贵重许多。
这算什么?
托付中馈?
宋清词想了想,这好像是他们成婚之初沈玉临就该做的事,便理所应当地收下了。
“好吧,日后你要用银子便告诉我一声,我给你批。”
说罢将青玉小印收进荷包里,和她杏花楼的小印放在一起。
沈玉临瞧着她打趣,“如此倒真有些当家主母的派头了,没想到我家夫人年纪轻轻,气派丝毫不逊于在内宅当家几十年的妇人。”
“那是自然。”
宋清词颇为得意,“公主府的家难道我当得不好?虽然平日都是文敏管事,大主意还是我拿的。”
正说着话,忽听白云间的声音在马车外头响起,“长公主,赵统领说这里风光好,让你们下来看看风景顺带休息。”
宋清词下马车一看,天寒地冻,满目都是衰草枯杨,这里……
哪里风景好了?
只见赵城过来,递了水囊给她,“从这里再往前走,就是沙地了。到时候别说枯木,连草叶子都看不见几根。”
赵城一路是按行军的要求走的,对地图十分熟悉。
走过这里,接下来就到西北地界了。
宋清词接过水囊,身后,沈玉临也从马车上下来,四周望了望,“小白,我同你比试一场,看看你武艺精进不曾。这里场地空旷,正好。”
冷不防被点到名字的白云间一脸茫然,很快欣喜道:“驸马要提点我的武功?好啊好啊,这就来!”
白云间连忙跑去换了一把剑,沈玉临淡淡一笑,负手而立等着他。
他为什么突然要和白云间比试武功?
宋清词瞧着他的神情,总觉得不对劲。
她看向赵城,后者也看不明白。
“驸马一向很少在外人面前显露武功,我也是在军中偶一得见。难道真是离开京城大家都心野了,所以驸马也想放纵一回?”
赵城这等忠厚人,也就想得出这种原因。
宋清词摇摇头,“我看没那么简单,走,咱们过去看看。”
两人过去的时候,空地周围已经围了大片人,沈玉临和白云间站在空地中心,持剑相对。
一个兴冲冲的,一个淡淡的。
见着宋清词二人,将士们连忙让开一条路,把最佳观赏位置留给了他们。
“哎。”
赵城忽然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拍了拍,回头一看,宋清词勾着他的肩,一副兄弟伙的架势,“咱们赌一百两银子,看谁赢。”
“我押沈玉临!”
不等赵城反应过来,宋清词先下了注。
赵城:“……”
这叫赌吗?
这叫单方面抢钱!
明知沈玉临的武功在白云间之上,还用得着赌么?
饶是如此,赵城还是老老实实地在身上摸了摸,最后从腰间取出一块羊脂勾玉,“没带够银子,用这个抵吧。”
宋清词接过来看了一眼,笑得眼睛都弯了。
这勾玉状若新月,成色这么好,值一千两都绰绰有余,赵城这个老实巴交的,居然拿它来抵一百两!
她刚想告诉赵城,只听周围顿时喧闹起来,“开始了开始了!”
她的目光瞬间朝场中看去。
“驸马,咱们点到为止,可别伤着你。”
白云间对自己的武艺很有自信。
他可是禁军中的翘楚,作为佼佼者被挑选为宋清词的公主亲卫,武艺数一数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