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说着,就发现沈玉临的脸色变了。
变得格外冷冽。
侍墨本想让沈玉临把送出去的印要回来,反正才刚送出去,这会儿反悔应该还不晚。
看到沈玉临的脸色之后,他不敢再说话,老老实实地回去喂马。
队伍修整片刻重新出发,宋清词回到马车上,没见着沈玉临。
“咦,驸马呢?”
“驸马骑马去了。”
紫练回到马车上,禀道:“就在后头。”
宋清词把头探出马车,果然看到沈玉临身骑白马在后随行,那马也是公主府里带出来的千里驹,四蹄乌青,漂亮得不像话。
明明他身边是一众骑着马的将士,只有他一人遗世独立般,格外飒然。
“好端端的,他怎么骑马去了?”
宋清词念了一句,紫练笑道:“咱们府里辛辛苦苦养着的几匹千里驹,特意带出来就是预备长公主和驸马要骑的。谁知你们一路光坐马车了,这才有机会让千里驹出来跑一跑。”
“也是,这等宝马是不能长期圈养在厩中的,否则一身本事就退化了。”
宋清词说着,忽然想起这几匹千里驹在公主府时,都有专人隔几日就带它们出去跑一次,沈玉临大约是怕它们闷坏了,才突发奇想骑马吧?
一定是这样。
她放下车帘,安安心心地坐回原处。
骑着马随行在后的沈玉临,表面上漫不经心,实则一直注意着宋清词的马车。
他没上车,宋清词发现后一定会找他。
果然,他看到宋清词从马车里探出头看他,只是不知道怎么,很快又收回去了。
随后队伍缓缓启程,宋清词再无反应。
沈玉临心里的怒气差点溢到脸上。
他没回马车,她就这么不闻不问?
昨夜要不是白云间捣乱,她差点吻了他,这会儿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个女人!
赵城策马从后头巡视完回来,见沈玉临玉容如同被冰封,不免诧异。
他想起方才的事,便道:“驸马今日为何故意羞辱小白?小白是年少气盛不太沉稳,可他保护长公主一向得力,驸马何必跟他计较?”
沈玉临冷冷扫他一眼。
赵城一愣。
他哪里惹到沈玉临了,怎么这样看他?
“我想打便打,用得着征求赵统领的同意?”
这话怎么火药味那么重……
他又哪里惹着沈玉临了?
“赵统领还是管好自己罢,领军是你的职责,余下不该伸的手别伸。”
说罢马鞭一挥,白马飒踏而去。
……
“今夜要委屈长公主睡营帐了,这里前后不靠驿站。”
天晚安营扎寨的时候,赵城领着宋清词去大帐休息,一脸无奈。
从这里到安王封地还要几日行程,怕是都住不上驿站,毕竟西北地广人稀,驿站和驿站之间的距离也不如中原地带密集。
“无妨,我又不是没住过军营。”
宋清词反而觉得,幕天席地地住在营帐里挺有意思的。
何况帐中一切物品赵城他们都安排得很好,和在驿站投宿差不多,她不觉得委屈。
“对了,驸马呢?他住哪个营帐?”
她坐下来喝了一盏茶,才发现一整日没见着沈玉临了。
“长公主的营帐左边是驸马,右边是我,后头是小白。”
赵城说着,看向左边沈玉临的营帐。
营帐中已经点起灯,隐约可见沈玉临坐在灯下的影子,“驸马这会儿在他自己帐中。”
“紫练,叫驸马吃饭。”
在马车上颠簸了一日,宋清词只想早点吃过饭睡下,根本不想动。
紫练去了沈玉临的营帐,很快回来禀道:“驸马说身子不适,今日就不和长公主一道用饭了。”
“身子不适?”
宋清词略精神了些,想了想,“也是,他先前都是坐马车的,今日忽然骑马想必受了冷风,你让厨房熬碗清淡的粥给他送去吧。”
“是。”
紫练下去嘱咐人,宋清词朝赵城道:“他不吃,咱们吃。”
山间野外没什么好吃的,晚膳做得也很简单,胜在原材料取自山间,别有一番鲜味儿。
“这个是什么,又是你打的野味儿?”
宋清词夹起一块切成小丁的蒜蓉肉,赵城看了看,道:“是野鸽子,飞进了咱们的营区就不走了,索性捉来给你添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