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词今日盛装打扮,连披风都是粉红色绣着金牡丹的。
宋朝业看着明显比自己短一截的披风,和娇嫩的粉红色,一时神情诡异。
好在宋清词很快反应过来。
“算了,大哥先拿我的手炉暖暖手吧。”
“多谢大妹妹。”
宋清词把自己的手炉递给他,宋朝业低头看了一眼,幸好手炉的套子是石青色的。
端木氏本想告状,这会儿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宋朝业和宋清词在她面前表演“兄妹情深”。
这对兄妹什么时候有过真情?
宋朝业怀里揣着手炉,刚才一路走过来的寒气瞬间散去,身上终于暖和起来。
看到端木氏傻站在自己跟前,他更加没好气。
连宋清词都看到他没穿披风过来,又是拿出自己的披风又是送手炉的,她倒好,就知道告状!
“诸位大人来府里所为何事,本王已经听说了。”
他揣着手炉坐到上首,看了看旁边的宋清词,一脸真挚,“这次让大妹妹受委屈了,都是我这王妃不懂事,照顾不周。日后大妹妹和诸位大人想吃什么玩什么,尽管告诉本王。”
这态度还算像话。
几个京城来的文官高傲地哼了一声,宋清词却笑得娇软,“大哥别怪大嫂,她没有照顾不周。只是我忽然想吃京城的菜了,便让杏花楼送了一桌来,跟大哥和诸位大人一起吃。”
说罢拍拍手,侍女提了好几个食盒上来,上头都贴着杏花楼的红签。
端木氏霍然抬头,不可思议地盯着她。
刚才指着自己鼻子大骂的难道不是她宋清词?
这会儿在宋朝业面前装柔弱装大方,呸!
宋朝业皱着眉头,“我听说大妹妹天天吃杏花楼的菜,怎么说忽然想吃?”
宋清词还没开口,边上的紫练不满道:“殿下有所不知,王妃每日送来的虽是杏花楼的菜,却都是楼中价格最低,食材最普通的菜,我们长公主怎么能吃一道不足十两银子的菜呢?都赏了侍卫罢了。”
“你!”
端木氏气得浑身哆嗦,宋清词无礼就罢了,连她身边的侍女胆子都这么大,敢当面说自己的不是!
“你还敢叫嚷?!”
宋朝业的气不比她轻,当着这些京城来的文官面,端木氏让他丢了好大的脸。
“本王早就同你说了许多次,不要心疼银子!大妹妹好不容易来一趟,我们应该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你怎可如此刻薄小气!”
他教训端木氏的时候,恨不得把“小气的是端木氏不是本王”写在脸上,因此丝毫没顾及端木氏的颜面。
端木氏一大早起来空着肚子受气,此刻终于忍不住彻底爆发了。
“是我刻薄小气么?府里的私库还有多少银子殿下知道么?殿下自己去看看!这些日子给长公主送饭食都是花的我嫁妆银子,我能不心疼么!”
这话她几乎是吼出来的,而后厅中瞬间寂静。
宋朝业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十分窘迫。
那些文官一个个好奇不已,一脸有八卦看的神情。
只有宋清词微微一笑,深知内情。
在宋朝业的目光看过来之前,她站了起来。
“大嫂别生气了,都怪我,都是为我你们才吵架的。”
宋清词一脸委屈,哭哭啼啼道:“日后我自己让人去杏花楼买饭食,不敢劳烦大嫂了,大哥,你就别生大嫂的气了。”
看着暴怒如母老虎的端木氏,再看体贴周全的宋清词,宋朝业的心彻底偏了。
“不必!”
宋朝业大手一挥,“让你受委屈了,日后你的饮食我让府吏负责,不用王妃动手了。我安王府就算再穷,也不缺你一口饭吃。”
宋清词犹在哭哭啼啼,帕子抹着眼泪。
那些文官终于发问,“安王殿下,王妃说的是真的么?安王府没银子了?”
“殿下的封地经过裁减还是很大,何况殿下从京城离开的时候带走那么多珍宝,怎么可能没银子呢?”
“殿下的银子都花到哪里去了?”
宋朝业一怔,刚刚还在怒吼的端木氏更是傻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