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词那张脸依旧美得人畜无害。
此刻在宋朝业眼里,却引不起半分怜爱,只有愤怒。
端木氏早就和宋清词不对付了,他却一直被宋清词迷惑反过来教训端木氏,这会儿他觉得自己像个蠢蛋。
沈玉临就更不必说了。
宋朝业看着沈玉临的目光,真正杀意毕露。
第二次,这是他第二次被沈玉临玩弄于股掌之间。
第一次他害自己夺嫡失败,只能躲到西北鸟不拉屎的封地,这次他更过分,竟然引诱自己里通金国要自己的命!
“沈玉临,本王哪里得罪你,要你如此费尽心机害死本王!”
此刻的宋朝业,除了愤怒,羞耻,还有心痛。
“本王到底哪里比不上宋煦仁?你在我们二人之间选择扶他登基就罢了,为什么我都躲到封地来了,你还要为他尽忠穷追不舍要我的命?!”
“此事与陛下无关。”
沈玉临缓缓起身,不动声色地将宋清词往身后推了推,自己挡在她面前。
他淡淡道:“安王殿下该不会以为,陛下真的在登基之后过河拆桥,夺走我所有的权力和名望吧?”
宋朝业愣了愣。
好一会儿,他自嘲地笑了,“原来你假装被宋清词压制也是假的,是在演戏。宋煦仁仍然在重用你,所以将杀我的重任交给你来完成,是不是?”
“你错了。”
宋清词从沈玉临身后走出来,那张美貌的脸,此刻没有半点娇憨和情义。
她美目冰冷如雪。
“不是陛下要杀你,是我要杀你。”
“你?!”
宋朝业后退了一半,怎么也想不出宋清词有什么理由杀他。
他还以为他和宋清词之间,至少能做表面和气的兄妹。
倒是端木氏先想起来了,“你早就知道殿下给先帝下毒的事了,你是来为先帝报仇的是不是?殿下,我早就跟你说过,宋清词知道这件事的真相怎么可能还拿你当兄长看待?”
宋朝业不语。
宋清词冷笑一声,“下毒?仅仅是下毒么?”
“我册封楚国公主当日,京郊大火烧红了半边天。若不是你放的那把火,爹爹怎么可能被假消息震惊猝死?”
宋朝业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她连这个都知道。
“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你不是替宋煦仁查我把柄来的,你就是想来杀我的,是不是?”
“把柄?”
宋清词轻哼一声,“你真以为你私下招募了两万兵马,这事瞒得住么?”
“什么?两万兵马?”
那群本该在偏厅喝茶的文官忽然从门外闯进来,他们只听见宋清词最后一句话,不可思议地看着宋朝业。
“安王,你好大的胆子,身为藩王竟敢私募兵马,还是两万这么多!”
“怪不得安王妃说府里没银子,原来银子都拿去招募兵马了,我这就修书告诉陛下!”
“哪里走?!”
宋朝业慌乱之下,立刻高声道:“把这些文官都给我抓起来,谁也不许往外头送一个字!”
“好啊安王,你这是要造反!”
造反?
事到如今,不反不行了!
宋朝业热血上涌,朗声道:“我受够了朝廷的鸟气,削我封地降我供奉,还派钦差来查我!不是我想反,是他宋煦仁不让我活!”
“好啊,你敢直呼陛下名讳,这是抄家灭门的死罪!”
那群文官精通嘴炮,抓着宋朝业的把柄大骂一通,把他从祖上骂到现在,连他家里年幼的孩子都没放过。
宋朝业终于体会到晨起端木氏挨骂的心情,他一不做二不休,大手一挥,“来人,把他们的嘴堵上,再听见半句骂语,本王要你们的脑袋!”
就算他宋朝业要造反了也不能杀文官,这是大周老祖宗传下的规矩。
“唔唔唔!唔!”
被堵住嘴的一众文官用期盼的目光看着宋清词,满眼写着长公主救命。
他们现在只能依靠宋清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