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宋清词及时提醒。
他有些后怕地点头,“你说的对,圣旨还没下,他不算抗旨不尊。就罚三个月俸禄算做惩戒,朕明日便让人放他出来。”
宋清词唇角轻勾,很快转向别的话题,“皇兄皇嫂,趁热先用膳吧!”
……
在宫里用完晚膳,已是漏夜。
宋清词坐上马车回公主府,在车上闭目养神。
紫练陪她在宫里待了这么久,知道她今日辛苦,悄声道:“长公主累了么?一会儿回去还是吃些东西再睡,我瞧长公主晚膳的时候都没吃什么,光顾着陪陛下和皇后说话了。”
“可不是么,笑得我脸都酸了。”
宋清词揉了揉脸颊,依旧没有睁眼。
紫练看得心疼,“长公主从来没有对人这么低三下四地讨好过,这次为了救赵统领,长公主受委屈了。”
“这点委屈不算什么。”
宋清词睁开眼,反倒安慰紫练,“当年我手中没有一兵一卒,是他第一个站出来支持我拿下禁军兵符。从那以后他一直忠心耿耿陪在我身边保护我,如果我连这点委屈都不能为他受,岂不辜负他待我的忠心?”
“话虽如此,奴婢看着心疼。”
“傻丫头,你还真以为我现在位高权重了,就可以任性妄为谁也不用讨好了么?”
宋清词揭开车帘一角朝外看,街道上寂静无人,四下黑暗,偶尔有人家的窗子映出淡淡的烛光也无济于事,一派黑暗景象。
她淡淡一笑,唇角扬起轻红薄香,“慢说我现在权位还没到那份上,就算是真的,难道能比皇帝还高?当皇帝尚且有诸多不如意,你瞧,皇兄生怕人说他不是仁君就急忙要放了赵城,不也是不得已么?”
紫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这世上人人都有不如意,即便尊贵如宋清词,如帝王,一样有不能尽如人意的事。
“快到公主府了吧?我想下车走走。”
“这……”
紫练看了看车窗外的景物,确实快到公主府了。
忙把宋清词的狐皮披风拿出来,“长公主要下车步行,还是穿上这个好,免得着凉了。”
“嗯。”
宋清词下了马车,缓缓朝前走去。
马车在后头远远地跟着,紫练跟着马车没有上前。
车夫疑惑地问道:“紫练姑娘,您怎么不去陪着长公主?让长公主一个人在前头走,万一摔跤了怎么好?”
“长公主这会儿不想让人陪着。”
紫练跟了宋清词这么多年,这点心思还是看得出来的,“咱们就慢慢跟在后头瞧着点,别让长公主出事就是。”
道路很黑,四下无人的感觉却静谧得舒服。
宋清词享受着此刻的独处时光,面颊上春寒的风吹来,也不觉得寒冷。
走着走着,远远的前方忽然升起一盏孤灯。
那孤灯渐渐朝她的方向靠近,再靠近,隐约能看到一个提灯的身影,在黑夜里中轮廓模糊。
只觉得分外好看。
待他走近,一袭青衫,仙姿玉立,正是沈玉临。
宋清词一时惊讶,脚下不注意踩到碎石子差点摔倒,沈玉临一手提灯一手飞快扶住她,格外稳当。
“你怎么来了?”
“我夫人迟迟不归,做夫君的提灯来寻。”
沈玉临那手牵着她,灯提在前头照亮了地上的路,透过绣球宫灯散发的暖黄光泽,看得人心中温暖。
“夫人,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