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舞一定是鸿胪寺的人精心选的，满是江南女子婉约媚态，连曲子都充满了江南小桥流水人家的诗情画意。
她正想和沈玉临谈谈跳舞的美人，一扭头，只见沈玉临的注意力并不在美人上，而是在她面前的菜肴上。
“你头上的伤口虽然以桃花盖住了，但是还没完全好，不能吃虾仁等发物。”
说罢把那碟子腰果虾仁挪到自己跟前，又把炙羊羔肉挪到她那边，“多吃点肉，恢复得快。”
“你什么时候这么细心了？”
宋清词一脸狐疑，沈玉临头也没抬地来了句，“从此以后，不敢不细心。”
瞧他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她看得都心软了。
看来沈玉临心里还是介意害她摔下马车受伤的事，怪不得他能这么乖巧地和赵城和平共处。
两人说着话，那边歌舞已经结束了，舞姬从容退下之后，只剩两个留在原地。
是刚才跳舞的舞姬中最美貌的两个。
宋煦仁笑道：“太子看看，这二位美姬也算一等姿容了，太子可还看得上眼？”
确实美貌，但……
完颜野烈的目光投向宋清词和沈玉临，鹰眸微眯，“不知沈驸马觉得可美貌？方才本太子见沈驸马一直没抬头看过这些舞姬，莫非是觉得她们生得不美还是跳得不好？”
冷不防被点到名字的沈玉临泰然自若，淡淡道：“我已婚娶，夫人就在身侧，太子岂可与我相比？”
“也是。”
完颜野烈煞有介事地点头，“这二位美姬和楚国长公主相比就称不上美人了，要是她们生得和楚国长公主一样美貌，本太子自然笑纳。”
这话一来推拒了宋煦仁送美姬的意图，二来还有轻薄宋清词之嫌。
沈玉临眉头微蹙，显然不悦，宋清词高声道：“太子从草原来了京城，眼界也随之变高了。本公主是京城第一美人自然难以比较，可这两位美姬放到草原上便是难得一见的绝色了，太子可真会‘入乡随俗’。”
“噗。”
哪有人自己夸自己是京城第一美人的？
满座大臣欲笑不敢笑，金国使臣们已经笑得露出牙花了。
完颜野烈哭笑不得。
宋清词说话呛人，却莫名地让人讨厌不起来，好像她只是心直口快而已。
何况又说得那么有趣。
“既然长公主这么说了，那么……却之不恭，我就收下了。”
完颜野烈思忖片刻，忽然开口收下这两个舞姬。
明知她们是探子又如何？
只要善加利用，对方的探子也能对己方有益。
宋煦仁见他收下美姬，十分满意，再度端起酒杯，“来，朕与众卿喝一杯，以示对金国使臣的欢迎。”
在座所有人齐齐举杯，宋清词借着酒杯的遮掩轻声道：“对不住，抢了你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改天还你。”
“不必还了，我不要它。”
一个大男人头顶着美人的头衔，沈玉临可不觉得这是好事。
宋清词还要再说什么，沈玉临目光示意赵城的方向，“你若也不想要就给他。”
宋清词：“……”
他们两个不是和解了么，怎么沈玉临还在欺负赵城？
待宫宴散了之后，完颜野烈带着两个美姬出了重华殿，便见宋清词站在殿角廊下，正和两个男子说话。
一个是沈玉临，还有一个就是那日在街上与她一处的赵统领。
他停住脚，一摆手，魁奴便将两个美姬先带出宫去，完颜野烈站在那里看了好一会儿。
日光温柔，微风和煦地吹起额黄妆美人的发丝，两个俊美男子的目光顺势被扬起的一缕发丝吸引，直到女子纤纤素手自然地将它拨到耳后。
映着朱红宫墙，雕梁画栋，真是好一副美景图。
可惜——
是三个人的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