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这是要干什么!”
有年迈的老臣下意识大喝一声,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四周看了看。
一向以激情澎湃著称的大周文官竟没有几个敢站出来的,虽对宋清词的举动感到十分愤懑,也不敢十分阻止。
场面顿时有些尴尬。
“咳咳……”
那老臣脑子倒还灵活,很快一手掩口干咳了两声,不动声色地退回自己的位置。
宋清词嘴角微翘,露出满意的笑容。
看来镇国长公主封号正式册封之后,这些文官是真服了。
她的目光看向大殿后侧,立刻有两个伶俐的内监抬了一把大圈椅出来,就搁在龙椅左侧矮一些的位置,宋清词施施然坐下。
众臣公顿时松了一口气。
“诸位大人应该都知道了,陛下携几位大臣出宫巡视去了,朝中一应事务命我主持。”
“这是陛下诏命,诸位大人若不放心尽管传阅。”
说罢命人将写着诏命的黄帛传下去。
这下众臣面面相觑。
陛下居然有诏命?不是长公主自己擅专的?
一时间,众臣的目光恨恨地看向翰林院几个翰林,陛下的诏命都是翰林院起草的,这些人知道有诏命不早说,害得他们差点得罪了镇国长公主!
翰林院众臣也是惊疑不定。
陛下什么时候让人起草的这道诏命,让谁起草的,怎么连个声儿也不吱?
宋清词坐在上首,把众臣的肚皮官司看得一清二楚,登时冷笑了一声。
翰林院当然不可能人人都知道这条诏命,宋煦仁病了的事不能让朝臣知道,因此她在选拟诏之人时,特意选了个今年春闱刚中进士的、不起眼的寒门学子——
庄无为。
此刻,站在翰林院一群老臣之后的庄无为一身青色官袍,低调恭敬,微微垂首,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他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
其实翰林院每次春闱之后进来的新科进士也多,宋清词偏偏挑上他,是因为她曾偶然听江流子提过一嘴,说当初备考住在客栈的时候像他这样的贫寒学子都十分瑟缩,只有庄无为布衣旧袍不卑不亢,中了进士后还拿银子接济过他。
如此心性,是个可用之人。
……
“长公主请庄翰林。”
下朝之后,众臣公正三三两两往外走,忽有内监来传庄无为。
周围的大臣们顿时被吸引了目光,都看向那个穿着青色官袍的年轻男子。
脸生得很,是今科新进的进士,且不是什么状元探花之流的人物,长公主传他做什么?
“是。”
年轻男子低眉颔首,恭谨中透着从容,一对墨画的长眉尤其好看。
再见他抬起头,长眉星目,面容俊秀,是个清俊书生模样,众臣中有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怪不得长公主留他,这位庄翰林倒比新科探花生得还俊俏,大约是出身贫寒名词不高,否则探花非他莫属。
镇国长公主最喜美男,前有驸马沈玉临,后有禁军统领赵城,众臣见惯不怪了,便继续朝宫外走。
唯有和庄无为同批入仕的进士口气酸溜溜的,“庄子这次走大运了,竟能被镇国长公主看上。”
“恐怕庄子这身青袍很快就能换红袍了,到时候可别忘了提携提携我们这些同窗啊!”
他姓庄,偏偏大名“无为”,因此同批进士给他起了个诨号叫“庄子”,只是这戏谑的诨号,如今叫起来多了几分敬畏。
哪怕他得了镇国长公主半点青眼,日后都是前途无量,他们哪敢得罪?
宋清词是在禁军军营中见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