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婍筠不知他在卖什么关子,只听他慢慢道来。
他望了她一眼,然后道:“那些灾民要该感谢皇后娘娘此番的操心,不过娘娘也该谢谢那些贪官,没有他们这些乱象一时半会还真不好解决。”
姜婍筠一听,愤怒至极,吼道:“混账,他们坏事做尽,我还要谢谢他们,简直岂有此理。”
顾寒绝看着这动怒的女子,突然间一时想起了他那只“小母猫”,然后笑道:“娘娘莫要动气,知人善任才是高明之处。”
姜婍筠斜视了他一眼,道:“本宫可没见你有多高明,好好的米粮为何就变作了麦皮糠壳,赈灾粮不发放予灾民也就罢了,如今救命之物也要抢。想到这苏卿璇,始作俑者,也真是可恶至极。”
“说起来这朝廷也真是闲,一有事尽数都推到朝廷,无事时也不见百姓能夸到多好。”
见他这般形容,她反驳道:“难道朝廷是个摆设,不为民做主?”
楚晔轩一直默不吭声,如今听二人论理,却也有些投入了,他边听边思索。
“说起来这百姓也真好当,随便叫叫苦就能获得银粮,但凡缺斤少两就怨声载道。”
“呵呵。”姜婍筠无法再形容她听到此番话的感受了,只觉得眼前人是疯子,拿着俸禄,不为民做主,还埋怨起百姓来了。
“今日,我真是见识了并肩王的一番大道理,本宫万万不敢恭维。”
他也不理会她的言语攻击,又缓缓道:“其实是该好好谢谢苏家小姐才对,若没有她这一举两得的举动,我也想不到整治水患之计。”
“我看你是整治灾民吧!”
“皇后娘娘,可想过秋葚是淮南盛产之物,明明那么多的产量,却年年无法售出?”
这个问题她没有想过,于是也安静下来,琢磨着这个问题。
“因为这酒,眼下秋葚却变成了抢手之物,那些灾民不该好好感谢两位苏小姐么?”
听他说完这句,她不禁道:“歪理。”
顾寒绝此刻化作严肃状,不再同她打哑谜,于是郑重说道:“娘娘,治国之道可不像你在宫中那般勾心斗角、小打小闹。”
他缓缓踱步,慢条斯理道:“既然这些贪官污吏想讨好皇上,必会将大量秋葚拱手奉上,没错吧!”
姜婍筠道:“废话!”
他不怒,只笑道:“娘娘可还记得暴乱的起因是什么?”
“自然是不发放米粮。”
“不错,朝廷镇压得棘手,此事闹大后,那些贪官污吏尽快收手,可他们吃进去的东西哪里这么好吐出来,因此在这之后虽然不少人得到救济,但也不能解决根本。”
他继续道:“淮南地势奇特,水灾所侵蚀之地,皆在低谷,而也有不少百姓生活在高坡、高岸之上,那些秋葚亦生长在高处,亦完好无损。”
她听得有些不耐烦,“这些皆不用你来告我。”
“娘娘欲要采摘这些秋葚,先须百姓同意,想必那些官员定不会轻举妄动,救命粮都抢了,届时淮南一代皆会揭竿起义,他们岂能再冒这个风险。”
姜婍筠听到这里好似想到了什么,于是也跟着这个思路走。
顾寒绝继续道:“大量的秋葚需要入京,所有的达官贵人会争先效仿皇家,这酒也会一时无二。那些贪官若想发财,必会想办法得到那些秋葚,这时恐怕他们要吐出那些银粮了。”
姜婍筠楞了一下,想一想确实如此,但仍有疑问,这疑问却有一般来自于不服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