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恭敬道:“卑职接到消息说三皇子齐王要去守陵便把咱们留在皇陵的人手全部调离。几个孩子淘气走之前拆了隔离野兽的栅栏和陷阱。齐王过去少不了要吃些苦头。”
李策道:“不必为难他。”
燕云连连点头又露出一丝担忧道:“殿下之前一直说京中没有危险自己回来就好。如今是出什么事了吗?”
作为李策秘密豢养的护卫头领燕云不像别人那样只受命做事。他会思考会担心也会问出来。
李策没有回答这句话。
他只是微微思索一下便吩咐道:“有事要做让他们都回来吧。”
青峰高兴起来。
“那就热闹了!今年过年可以跟去年一样喝酒守岁。”
“恐怕不能热闹”燕云站起身有些鄙视地看了青峰一眼“你跟着殿下难道只长个子不长心眼儿吗?”
京中都以为李策没有府邸也没有几个护卫。忽然蹦出来上百人也太惹眼了。
青峰顿时泄气撇着嘴道:“我还长见识呢!”
不光长见识他还知道了殿下的不少秘密。
比如喜欢的姑娘以及那姑娘喜欢吃什么饭、穿什么衣、戴什么首饰。
青峰和燕云说笑着出去了午后的阳光照在窗台上才刚到九月室内便有些凉。
李策看着青峰随意放在桌面上的玉手指伸出去却没有拿。
他走到窗前在那里站了一刻还是走回去把玉拿在手里。
这块玉是他为了表达歉意送给叶娇的。
送玉的时候他问过能不能做她的朋友。
她答应了。
可如今看来是连朋友也不能做了。
这样也好等他做完事离开京都她大约也不会觉得难过。
燕云正在院子里讲城门口的事。
“那姑娘险些被武将伤到幸好去了一个禁军指挥使弯腰就把姑娘抱走了。”
“你别说了。”青峰小声制止燕云。
“为什么不能说?”燕云道“殿下的玉怎么在那姑娘手里?”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似乎想到什么捂着嘴不说话了。
“你才没长心眼儿吧?”青峰抱怨着撞了燕云一下带着他离开小院。
“禁军指挥使。”李策轻声念道。
是严从铮吧她青梅竹马的朋友。
严从铮散值回家时喜欢脱去黑色的虎纹缺胯袍、解下头上的抹额把长发束起穿一件白色圆领锦袍回去。
衣衫素雅只在袖角织了一朵不太显眼的桃花。
不带佩刀、不披铠甲看不出禁军左威卫指挥使的身份甚至没人知道他是武官。
他本来就不想做武官的。
进得家门照例要先到祖母处请安。母亲也在告诉他父亲已经放衙回来就在书房等他。
严从铮的父亲是户部侍郎严廉官居正四品下。
严廉今日的脸色不太好。
“虽说朝廷轻视武官但宗全武的官职比为父还要高你为何要惹他?”
看来今日不是放衙早是严廉心里有事。
他坐在太师椅上手中捧着茶盏却一口都没有喝。面容深沉紧张嘴唇颤抖。
“父亲”严从铮道“护卫都城是儿子的职责。想必您也听说了就连圣上都责罚了他。”
严廉是国字脸动怒时看起来有些可怕。
可他看着眼前风流倜傥、虽恪守礼仪却隐隐在抵触自己的儿子不得不压下怒火沉声道:“你是为了安国公府那女人吧?”
“父亲!”严从铮猛然抬头桀骜不驯的眼眸中露出冷意反驳道“她如今是圣上钦点的武侯长她有名字。”
严廉冷笑一声。
“不过是圣上寻开心的玩偶罢了。你可记得眼下你最重要的事是早日得到禁军统领的位置好把十六卫全部纳入麾下成为你姐姐的助力。”
原本跪着的严从铮缓缓起身。
“我若不呢?”他问道。
这么久了放弃心中最重要的人每日做着讨厌的事就因为姐姐嫁给皇子就因为严家要参与夺嫡。
他从来没有忤逆过父亲的决定。
可是今天严从铮突然有些疲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