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娇同样微微点头。不知何故她总觉得白泛兮似乎欲言又止想说什么。
在宫门口核对身份、检查违禁物品时白泛兮没有看到严从铮。
“严副统领家里有事今日告假。”严从铮的副手鲁进良走上前对白泛兮施礼。
鲁进良三十来岁个头不高说话小心做事老成模样也有些呆呆的。他虽然武艺不济但禁军也不是全都要打打杀杀。他在这里负责文书工作很少值守宫禁。
白泛兮一如既往地嘱咐几句便迈步进宫。
他没有去上早朝而是径直前往南薰殿立在殿外。
自从不必上朝后大唐皇帝便安心养病住在距离前朝很远的殿宇。
太早了皇帝甚至还在睡着。
大内总管高福进殿禀告殿内亮起灯盏过了许久殿门轻轻打开高福侧身走出来。
他轻轻把手中拂尘搭在胳膊上温和道:“圣上问白将军有什么事。”
“无事。”白泛兮目视殿外驻守的卫士回答道。
高福若有所思想了想替皇帝又问了一句:“无事那便是要守在这里吗?”
禁军统领亲守皇帝宫门这是在示警宫中不宁的示警。
白泛兮的回答令高福更加意外。
“微臣今日收到楚王殿下来信要微臣守在南薰殿。楚王殿下协理朝政有辖制禁军之权故而他的命令微臣只能遵守。”
高福原本便已经肃重的脸色更添震惊他抬脚转身险些踩空台阶快步走回南薰殿过了许久才又走出来。
“圣上口谕——”他郑重传旨道“朕闻近日河东道局势紧张着白泛兮亲率两千禁军赶赴晋州协助楚王镇压反叛。”
白泛兮跪在原地神情错愕。
他这一生见过太多的风浪。皇权更迭、朝臣倾轧、党同伐异但从来都是举重若轻、全身而退。
只有这一次看不太懂。
李璋、李策、李琛甚或六皇子李璨皇帝的这几个儿子长大了一个个都不简单。
李璋心思深沉李策运筹帷幄李琛表里不一李璨聪明机变。
白泛兮和李策素无往来但李策却给他这样的命令是在提醒皇帝也在提醒太子。
毕竟得益于他那个混蛋儿子如今白泛兮和太子被绑在一条船上。
而皇帝竟然在可能宫变的关口差遣他离开京城?
高福见白泛兮迟疑提醒道:“白将军?领旨谢恩啊!”
“臣领旨谢恩。”
白泛兮站起身紧抿唇角动作僵硬肩头似被压了重担每走一步都有些凝滞。
见他如此高福上前安抚。
“将军莫要多心”他贴近白泛兮谨慎道“楚王担心圣上圣上也担心楚王啊。所谓父子连心你去晋州看看那里出了什么事把楚王接回来便是大功一件。”
“那圣上这里……”白泛兮仍有些不安。
身为禁军统领他带兵离开京都空虚万一给人可趁之机……后果不敢想象。
“圣上这里有严副统领有太子”高福甚至轻轻推了推白泛兮催促道“快去吧。”
白泛兮再不敢耽搁。
想当年皇帝能顺利登基也曾经历过许多血雨腥风。他如今虽然病了自己也不该把他想得太过软弱。
若论运筹决策谁能比得过皇帝呢?
只是他的身体还行吗?宫中可是已多次传来皇帝病危的消息了。
白泛兮对着南薰殿郑重一拜便转身离开。
步入甬道时几位尚药局御医提着药箱走过来。
他们看到白泛兮纷纷施礼避在道旁。
“去给圣上请平安脉吗?”白泛兮询问为首那位姓林的奉御。
“是。”林奉御只浅浅一答面色冷峻。
白泛兮很想询问他皇帝的病情但还是忍住了。他只能回礼道:“有劳。”
今日的风小了些一大早禁军专门负责信鸽的飞奴苑里几人耐心地整理鸽笼给鸽子喂食。
“咦?”其中一人惊讶地问了一声“这一只怎么回来了?”
他明明记得严副统领昨日才把这只鸽子带走。
难道这么快就传了信息回来?
莫非是在考核飞奴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