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
沐昭瑾甜甜的呼唤,于混沌中炸响,阻断了沐祁归在滔天恨意里无休无止的沦陷。
不成!
沐承昌左右有亲兵相护,城门四处亦有守卫。
她若是轻举妄动,非但不能得偿所愿,还会自投罗网。
沐祁归强行稳住心神,压下恨意。
不必急于一时,她总能寻到时机,让沐承昌和他的所有亲兵,让每一个手上沾染了惨死将士鲜血的人,血债血偿。
沐昭瑾拽住沐祁归,躬身往外走,连心声里都满是欢喜,叽叽喳喳地吵得沐祁归头痛。
[爹爹回来了,爹爹回来了,爹爹回来了……]
沐祁归不动声色地拂去了沐昭瑾的手,走下马车在赵氏身侧站定。
沐承昌勒住缰绳,跃身下马。
赵氏笑得恬静端庄,“老爷,一路上辛苦。”
沐承昌扶住赵氏清瘦的肩膀,“夫人独自执掌整个镇国公府,才是辛苦。”
夫唱妇随,相敬如宾,任谁看了都要道声“伉俪情深”。
“爹爹。”
沐昭瑾福福身,挽住镇国公覆着护臂的胳膊,“爹爹一别数年,瑾儿可想您了。”
沐承昌肃穆的脸上难得露出温和慈爱,“都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还撒娇使性,也不害臊。”
责备的话语里尽是宠溺。
沐祁归缄默不语,静静望着父慈女孝的和睦画面。
像个局外人,也的确是个局外人。
直至沐承昌看过来,沐祁归方才僵硬地行礼唤道:“父亲。”
除此以外,别无他话。
沐祁归待父母双亲一直恭敬有余,亲近不足,她的疏远冷淡倒也没让旁人瞧出破绽。
沐承昌并不在乎虚礼,他敛住笑意问道:“祁归,为父临行前教你的剑法,你可有勤加操练?”
沐昭瑾抢白道:“姐姐日日晨起练剑,最是勤奋,父亲放心。”
沐承昌终是满意地点点头,对着赵氏叮嘱道:“我还要去向皇上复命,何时出宫尚不可知。你先带瑾儿和祁归回府。”
赵氏俯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