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证明,人和人的脑回路尚且不一样,更别说人和异化生物的,当你觉得尴尬时,对方永远能让你更尴尬。
锻渊:“如果我说是的话,代表你想睡——”
简晓栀:“…………”
怎么办,好想死。
他懒腔懒调的,趁他还没把那个“我”字说出来,简晓栀忍无可忍打断他:“你别在那装,有本事先把你的‘枪’收一收行不行?!”
她恼羞成怒,接着破罐子破摔,只想让锻渊自知自己禽兽不如,老实安分地滚出房间。
“你说这个?”锻渊手往下伸,拿出他那把常日带在身上的银色手|枪,在她面前晃了晃,而后放在枕边。
被硌的异物感消失,简晓栀:“……”
*
接近凌晨的天边泛起朦胧的白光,仍处在睡梦中的简晓栀,意识模糊中感觉到脖子上的凉意,让她以为被蛇缠住了脖子。
简晓栀一个惊醒,才发现是锻渊用他那只冷手捏她的脖子。
“……睡不着?”
“嗯,”指腹间能感受到她心跳脉搏的动静,只要他一用力就能掐断她脆弱的颈脖,像随手折断一支花,“太吵。”
这次简晓栀一定要问清楚:“什么吵?怎么个吵法。”
锻渊收回手,一晚上不睡也不见丝毫困意,“心脏吵。”
简晓栀:“…………”
睡她的床,还嫌她心跳吵,这是什么迷惑发言,听得拳头都硬了。
“你怎么不去野外睡坟头。”那里的心脏安静得不行。
她很快想起三楼房间里面装着人|体|器|官的容器,森冷死寂的感觉也像一片坟地。
不过睡眠不足的简晓栀懒得再跟他多说一句话,她拉过被子盖着脑袋,转头对着墙壁睡。
锻渊依旧平躺没动,眼眸往右边一斜,看着鼓起的被子和落在枕上的黑发,莫名地心头躁郁散去不少。
一二层楼对于他来说都很吵,各种律动的心跳声像银针,细细密密扎在耳膜上,所以三楼的隔音不止是隔绝吵闹声,更重要的是心跳声。
但自从这个人类女孩睡在试验台,他又要时刻听到这种声音,不停歇地,令他想起不好的回忆。
也许是听了一段时间,锻渊能轻易地从各种脉搏频率不同的心跳声中,分辨出她的。
这就显得,她的心跳声格外的吵。
*
简晓栀真的服了锻渊,他看着人模人样,却一点不能用人的思维来考量。
一边嫌她吵,又天天晚上要和她睡。
她算是看明白了,锻渊不杀她纯粹是觉得那太简单没意思,还是抓住把柄来折磨人更有意思。
于是,她也不想再和他维持表面友好的塑料关系。
在某天凉风习习的夜晚,锻渊居然将房间温度调为四十度,热得简晓栀一头大汗,他倒是清凉干爽。
“……你做个人吧!”简晓栀捏了捏拳,“四十度我待会中暑。”
在她暴走的边缘,他才勉强将温度调成——三十八度。
简晓栀深吸口气,站在床上去碰墙壁的触键,但无论如何都碰不到。
锻渊似乎很喜欢看她炸毛的样子,眉梢轻抬了抬。
简晓栀忍无可忍,跟他相处在同一空间确实不太需要考虑做人的问题,于是她直接躺在他身上,把他当凉席。
比起研究所里的其他怪物,哪怕是对比起人类,锻渊都太像人了,不单单从外貌,还有他的一些生活习惯也有人类行为的痕迹。
说实话,简晓栀一直把他当成人类相处,只是他从不喝水饮食,每每触及到他和银色器械相同的冰冷温度,才会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和人类有差别。
然而人形凉席,怎么躺都不舒服。
简晓栀不断调整姿势,将自己的热手热腿搁他凉肚子上,脑袋枕他的胸膛,意外地……没听到他丝毫的心跳声。
她躺好,准备心安理得地入睡,过了会儿,又热得想将另一只腿也搭上去,就听见他拖腔带调地说:“小不点儿。”
“……”
“老往我身上蹭什么呢?”他气息轻轻落落,语调不太正经。
简晓栀:“…………”
她又想起他那句话的意思——你这么喜欢睡觉,如果我是觉的话,你是不是想睡……
想得丑!
简晓栀心力交瘁地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