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夕念的脸红得像个苹果,别过头不去看他,道:“谁准许你这么叫了!我有名有姓,是沈府的大小姐。”
顾行之一愣,忙低头拱手:“是我唐突了,沈姑娘见谅。”
沈夕念眼睛盯着脚尖,不说话。
顾行之紧接着又开口:“沈姑娘为何会在我的窗前?”
沈夕念眼神慌乱,支支吾吾地道:“我…我哪里知道这是你的院子……这颗树上风景最好了!”
顾行之默默向窗外看了一眼,低声道:“下次不要这么过来。”
沈夕念声音小小地“噢”了一声,两只小手不自在地捏紧了袖口。
伸手扯下腰间的玉佩递到她面前,顾行之道:“用这个,以后走正门。”
沈夕念一愣,看着自己眼皮子底下刻着海棠纹的玉佩,捏着这玉佩的手指骨节分明,修长匀称,因为用了力气而指尖泛白。
片刻后,沈夕念抬手把它接下,声音糯糯地道:“真的可以吗?”
顾行之:“门口的侍卫认识这块玉佩,你拿着它他们自会给你开门。”
沈夕念抬手摸了摸头发,反而有些不自在了。
她私自爬墙进到人家宅子里,没想到顾行之不仅没有生气竟还给了她玉佩,这不就是告诉她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来顾府。
沈夕念手里拿着这块玉佩,脚步踌躇,想走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时顾行之从里间搬了把椅子走出来,放在他的案子旁,又从紫檀架上取下一本《千史通鉴》,对着沈夕念勾手:“过来。”
沈夕念抬脚走过去,站在顾行之面前不动。
顾行之等了半响也不见这姑娘坐下,扭头一看见她正盯着他案子上的白玉花瓶发呆。
好笑地开口:“你不是过来看书的吗?”
沈夕念这才回过神,低头看到那本《千史通鉴》。
“噢噢,对,我就是来看书的!”提着裙子在他案子旁坐下,两手翻开书籍,看似十分认真的样子。
顾行之也不管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写信。
沈夕念心道,看这人熟悉的架势应该是自己以前经常来他的书房看书。
看书……沈夕念看手里密密麻麻全是字迹的书页头都大了。
这种枯燥乏味的书籍,以前的她是怎么看下去的?
有些懊恼地捧着下巴,不经意间抬头,却忽然发现以她的角度竟能完完整整地看到顾行之的侧脸。
顿时就明白她以前都是怎么在这么无聊的书面前坐一天的了。
“叔父垂鉴,侄儿已辞去京官顺天府丞,转而行光禄寺少卿之职。
劳叔父两年以来苦筹,至纫公谊,侄卧病数日,终日思索,现已豁然开朗。不可弃家人于不忠,不义之路矣。其事到此为止,以谨遵祖上教诲,敬申寸悃,勿劳赐复,恭叩近安。”
顾行之提笔在信纸的尾处落款,而后将其摊开放在桌面上等墨迹干透。
一侧头就看见坐在自己案子边上的小姑娘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他,被他发现了也不知道害羞,双眼微眯,向他展开一个明媚的笑容。
眼尾处的那颗小痣随着她的笑容向上移动,坠在那处似狐狸的尾尖,娇媚又勾人。
顾行之喉结滚动,与她对视。
沈夕念的双肘杵在桌面上,前面放着未翻动一页的书籍。
“你我之前真的相识吗?”
顾行之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喉间发出吞咽的声音,开口道:“真的。”
“那我们是几岁相识的?”
“你出生时我方四岁,你两岁时沈伯父去宜州私访,我便把你带到我家,半年后沈伯父归京你才回到沈府。”
两岁时就有了交际?沈夕念心想,这么说来他们还真的是名副其实的“一起长大”。
哎等等,若是当年她爹爹肯将两岁的她交给顾行之,那当时他们两家的交情一定很深厚。
可看她醒来时沈廷威一副不愿提起顾行之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相交很深。
沈夕念又看了眼顾行之,决定还是不问这个问题了。
转了话头又道:“之前听说你也病了一个月,可是因为什么?”
顾行之语气平常地道:“落水。”
沈夕念一愣,问:“好端端怎么会落水?”
顾行之暼了她一眼没说话。
沈夕念见他不说,便自言自语道:“也是,你年纪这么轻就有那么高的官职,肯定有人见不得你好,暗中使了绊子让你落水。”
顾行之在笔洗中将毛笔洗干净,放在笔架上,转过头问她:“用午膳吗?”
沈夕念眨眨眼,道:“我在你这里用午膳?”
顾行之:“你不愿?”
沈夕念咽了咽口水,道:“我自然愿意,只是要是被让人看到你我在一处怕是会误会。”
顾行之站起身绕过她向门外走,只留了句:“好好待着。”便出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