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言以为她依然什么也没有发现,便笑得甜甜地跟她说再见。
但道完别了,他却没将视频挂断。
谢之权抬眼疑惑看他。
谢知言轻轻咬了咬唇,良久后才犹犹豫豫地启唇。
“姐姐,我很想你。”
谢之权一怔,心?上忽然便涌起几分酸涩。
“嗯,知道了。”
我很快就去见你。
视频终于切断,等确定看不见谢之权了,谢知言高高扬起的唇角这?才垮了下来。
他将手机息屏,整个人昏昏沉沉地仰倒在了床上,然后蜷缩起身子来抱住双脚,呈现出一个极其脆弱以及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身上好疼。
可是不能跟姐姐说。
因为这一切都是他应该受的。
第二天是周日,谢知言感觉浑身无力,爬都爬不起来。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热度惊人,这?才知道自己居然发烧了。
嗓子干的快要冒烟,谢知言挣扎着起身想要下楼倒杯热水喝,但是使劲儿数次,他都撑不起已经软趴趴的身子,最后只能认命地躺在床上接着睡,希望迟点可以恢复些精神。
谢知言一整天整个人浑浑噩噩,反反复复惊醒又?入睡,不安生?得很。
直到窗外夜色深深,他才睁开湿润的双眸,呆滞地盯了一会儿黑乎乎的天花板,终于没了睡意。
强撑着恢复了些许力气的身子,进卫生间简单洗漱一般,饥肠辘辘的谢知言缓缓开门下了楼。
厨房佣人看他双颊带着不自然的病态红,张了张口想要问他怎么了,最后却是想到了谁,还是选择缄默,但却还是不忍心?地给谢知言倒了杯温水。
病恹恹的少年乖巧极了,接过温水说了声谢谢就小口小口地喝起来。
记事时开始便极少生?过病的谢知言,对发烧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概念,他以为这?可以和感冒一样,多休息休息多喝些热水就能够慢慢好起来。
因此他咕咚咕咚喝着热水,喝撑了才想起来自己没吃东西。
果?然烧迷糊了。
放下水杯摸了摸依然十分滚烫的脸蛋,谢知言摇摇晃晃地走出厨房,打算还是去问问谢知思,发烧了要怎么办,毕竟他身子骨弱,常年动不动就生?病,比较有经验。
然而才刚抚上楼梯扶手,凌乱的高跟鞋踩踏声和女人娇软的调情?声忽然响起。
谢知言下意识一颤。
这?个月谢建国因公事出差,谢家没了最大的掌权人,谢之权这?个大小姐也不在,白莲一人在家寂寞无聊,便偷偷摸摸又开始了从前沾染上的恶习,酗酒。
喝酒没关系,有关系的是喝了酒会发酒疯就很恐怖。
白莲就属于那种发起酒疯来不管不顾的人,平时伪装的贤良温顺,一旦喝了酒就直接消失无踪,整个人变得疯癫又不讲理,更有隐藏的暴力倾向显露出来。
但她这个人即便喝得人狗不分,骨子里存留的欺软怕硬让她每次发酒疯都只挑弱小的对象,纵观全部她身边接触过的人,能够随意被她打骂的,也只有双生?子。
但谢知思的身子打不得,更何况他还是白莲现在最大的摇钱树掌中宝。
因此,剩下的唯一目标。
只有谢知言。
白莲被一个穿得年轻时尚的男人扶着进了谢家,男人本来以为自己今晚碰到了一个花钱大方长得还可以的富婆,到谢家这栋大别墅前时他还兴奋地决定今晚一定?要把白莲睡了。
结果?一进门,看到了一脸茫然的谢知言。
当场跟富婆的儿子撞上,男人很尴尬。
他连忙把缠绕在白莲柔软腰肢上的手收回,讪讪然地同谢知言礼貌一笑,准备离开。
白莲却是跟水蛇一样地又缠了上来,嘴里还念叨着一些暧昧不清的话,她声音不小,这?些可以直接被当成出轨证据的话语清晰地回响在谢家大厅,男人越发面色惶恐。
还以为是什么绝世富婆,他妈的原来是个想找一夜.情?的富豪老婆。
“夫人夫人你别这样,男女授受不亲,你儿子还在那里看着呢!!”
男人惊慌失措地推拒着白莲的不断贴上来的身子,又?不敢用力推她,躲躲闪闪得格外狼狈。
白莲混沌的大脑骤然一醒,将男人放开了。
知思?
她回过头看,看到了仿佛定?在了原地般的谢知言。
得救了的男人迅速转身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门口位置徒留一个穿着清凉的白莲,手中正握着一瓶未喝完的酒,目光冷冷地看着谢知言。
谢知言被她盯得后脊发凉,握着扶手的手肉眼可见地颤抖了起来。
为,为什么又?喝酒了。
周五晚不是刚喝过了吗,为什么又?...
身上的伤口似乎隐隐约约地又疼了起来,谢知言转身想要逃回房间将自己关起来,脚下却犹如灌了铅一般,沉重地迈不开一点步子。
不知是不是烧得厉害,他感觉自己眼里像是浮了一层薄薄的水雾,视线都开始模糊起来。
谢知言迟钝又?惊惧地启唇,想要说妈妈别打我。
可是白莲尚未等他出言,便三两步迅速上前狠狠打了他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
见怪不怪的佣人纷纷躲了起来。
“怎么?一直站在这里看着我跟一个男人勾勾搭搭,是想回头偷偷跟你爸或者是谢之权那个小贱人告状?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白眼狼的儿子?老娘生?你养你供你吃穿你就是这么对老娘的?啊!”
白莲咬牙切齿地伸手揪住谢知言的头发,将有些站不稳的谢知言从楼梯旁拖拽到大厅中央。
谢知言白皙的侧脸很快红肿一起,一路被拽的踉踉跄跄好几次险些摔倒。
他知道今晚依然是躲不过了。
因此他垂着脑袋攥紧衣角,不言不语,任由白莲发泄打骂。
“从小就一副死娘脸,我欠你什么了吗?啊?”
“没知思优秀,没知思会哄我开心?,你还这?么多事,你配吗?”
“怎么,前几周考了个第一就飘了?敢跟我作对了?”
“看我不打死个忘恩负义的畜生?,让你吃里扒外!让你跟谢之权那贱人混在一起!”
白莲手里晃着酒瓶子,空闲的手脚皆是一次次痛击在谢知言身上,狠了心?的力道让谢知言禁不住闷哼出声,结果?却是换来更加狂风暴雨般的拳脚相向。
他感觉自己的神智越发混乱起来,痛觉神经似乎也在长时间的刺激之中渐渐麻痹,谢知言摇晃着脆弱的仿佛随时可能会崩溃的身体,偶尔会抬头看一眼楼梯处的方向,可那里始终没有人过来。
知思应该听到了吧。
妈妈又?喝醉了,又?开始打他了。
可是知思不愿意来劝。
小时候明明还会躲在角落含着眼泪看着他被暴打。
过后还会拿药酒给他擦拭身上的伤口。
现在却开始当做不闻不问了。
谢知言不明白,谢知言感觉自己疼的好像要昏过去了,又?好像整个人越来越清醒了。
方才在厨房给谢知言倒了杯水的佣人实在是看不过去了,大少爷明明已经病得迷迷糊糊了,还要被这么残忍地毒打,她忍不住心疼地红了眼眶,不顾旁边佣人的阻拦,跑了出来。
“夫人夫人,别打了,少爷他发烧了,再打会出事的!”
佣人年纪已经不小了,她在谢家帮厨了大半辈子,从未见过这?样光明正大虐待儿子的,然而毕竟上了岁数,阻拦白莲的时候她并没有办法使出多大的劲儿。
更何况白莲还发着酒疯,打着打着心?里变态的快感越来越上头,手一推就把佣人推倒在地,顺便狠狠踹了她一脚。
“你一个下人多管什么闲事!小心我让我老公把你开除了!”
“谢知言是我生?的!就算我把他打死了也没人有资格说什么!”
白莲满脸狠厉地将手中酒瓶高高扬起,嘲讽的眼神直视着红着眼眶差点落泪的佣人,对着谢知言的脑袋就要一把砸过去——
“嘭”的狠狠一声,酒瓶碎开。
碎玻璃随着滚烫的鲜血,坠了一地。
白莲颤颤巍巍地站着,一只手还高高地举着。
准确来说,是被人钳制住了手腕,强迫她举着。
她僵硬地回过头,红得刺目的鲜血从头上顺着脸颊流下,映着她那张惨白如鬼的面容,简直惊悚。
谢之权站在她身后,面无表情,眸中暴涨的怒焰却有如实质,将她烧得体无完肤。
白莲开始怕了。
她在谢建国出差之后第一次打了谢知言之后,曾经害怕过谢知言会跟谢之权告状。
结果?他什么都没说,而管家那边白莲也把事情?截断了不让他说出去。
她威胁所有人,不准将她酗酒打人的事情?说出来,她要他们记住,谢知思才是未来的谢家下一任家主,而她是谢知思的母亲,谢之权不过是一个弃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站在谁那一边才正确。
因此白莲的气焰日渐高涨,得意忘形。
然而千算万算,她都没算到谢之权并不如表面那般蠢笨。
她发现了,并且隐瞒行?踪突然回来了。
白莲张了张口,想求饶,但是谢之权恐怖的眼神却是让她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头上传来的剧痛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她死定?了,谢之权不会手软的。
“姐...姐...”
谢知言的声音都哑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突然出现的谢之权,踉跄着身形想要靠近她。
结果?谢之权却看都不看他一眼,对着已经站起来的佣人说道:
“陈姨,你扶知言上楼休息。”
“我有些话想单独跟继母讲。”
被记住了名?字的陈姨受宠若惊地连忙点头,扶住仿佛风吹就倒的谢知言,强行带他上楼。
大厅人清空,只剩下白莲和谢之权两人。
白莲完全不敢喊疼,任由血流了一脸,她酒已经被吓醒了大半,这?时候还得扯着嘴角朝谢之权讨好地笑。
“之,之权啊....”
“阿,阿姨可能,可能喝多了,就就...啊————”
谢之权压根懒得听她虚情?假意的辩解,直接阴沉着脸将她的手掰折反扣到身后,一把摁住她的肩膀,让她的膝盖对着地面上四散的碎玻璃跪下去。
尖锐的玻璃刺入她毫无掩盖物的膝盖,白莲当场惨叫出声,痛不欲生。
“哈,原来你能感觉到痛的啊。”
谢之权一手桎梏着她的双手,一手掐住她的后脖颈,冷声嘲讽道。
“之...之权啊,阿姨,阿姨知道错了,别别....啊啊啊啊啊!!!”
谢之权掐着她的脖子把她的脸往地上摁上,脸落地的地方正好有几块碎玻璃正闪着寒光。
白莲目眦欲裂,撕心?裂肺地尖叫。
她闭着眼睛几欲可以想到自己面目全非的恐怖模样,但谢之权的动作忽然停了。
白莲抖着身体慢慢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正对着眼睛的碎玻璃。
同她脆弱的眼球只有一厘米之距。
作者有话要说:我在肾透支的同时终于把万给日了(bushi
鹅鹅鹅鹅鹅发现评论区新来了很多小宝贝,很多人也聪明地发现了我肾虚的事情耶(微笑
我发现大家对第一个世界的争议蛮大的,有说老谢打得不够爽的,有说情节太黑暗无法接受的,我只能挠头说:快逃,逃得远远的!
还有第二个世界还是统一再说一遍,乱X是违禁题材,所以老谢和知言是伪骨科,俺真的不是变态
好了,我更新完了,我要去评论区蹦迪了,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