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母亲的逼视下,许一诺弱弱道:“我刚忙完,正准备去找你的。”
美妇:“我马上下班了,你先去我办公室等我。”
许一诺求之不得,闻言立刻连声应好,往母亲办公室方向走去。
待自己儿子离开后,美妇的目光往刚才许一诺过来的方向看过去。
那个方向,唯一指向的只有一个地方,而那个地方,此时此刻在里面的人,只有一个。
她眉间折痕更深,不动声色地走到ICU监护室外,往里看去。
同一时间,躺在床上一直深眠着的老人缓缓睁开了双眼。
一里一外的两个人,透过冰冷的玻璃窗,对视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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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年不生病不住院的仇离伤了脖子在家休息这条“新闻”迅速刷遍了仇离的朋友圈。他那一群“狐朋狗友”们纷纷摩拳擦掌要去探视病人,当然第一时间就被仇离拒绝了。
李贤东自然毫不畏惧主人的拒绝。开什么玩笑,认识仇离这么多年,他从未有机会看见仇离“生病虚弱”的样子。
当然是趁此机会好好去欣赏一番了!
在李贤东的印象中,仇离就像一个不知疲倦的发条闹钟一样,你见到他的时候,他永远都是上满了发条的状态,一丝一毫的纰漏都不会有。
李贤东只提前打了声招呼,并未确切告诉仇离到达的时间。他知道仇离伤了脖子行动没那么方便,更是提前要了大门的密码锁。
是以,当他一推开门,就敏锐地觉察到了哪里不对。
整个屋子里的窗帘都拉开了,阳光将室内所有的一切照的暖洋洋的,视野所及之处皆给人一种特别明亮的感觉。
空气里有丝丝香甜的味道飘荡着,李贤东用力吸了一口,这味道特别像是在熬什么粥啊汤啊之类的东西。
还是熬了很久,特别费心费力的那种。
他是去过仇离之前住的房子的,这边虽与那里装饰不同,但绝不会是现在这种感觉上的天差地别。
仇离其实是个领地意识特别强烈的人,而且非常不喜欢有外人到他的房子里。他有一个用了好几年的保洁阿姨,已完全清楚仇离的时间安排,从不会在仇离在家的时候出现。
李贤东每次去都觉得那屋子冷冰冰的毫无人气。
而且仇离不喜欢家中有奇怪的味道,所以一年到头都不会在家中做饭。
李贤东咋了下舌,转了个身直接往卧室里走去,边走边嚷嚷道:“仇离,你不会吧,不就是伤了脖子么,还用起家政来了?”
“这实在是——”太不像你了,后面几个字还没能说出口,他就在仇离房间里碰上了那个口中说的“家政”。
而且那个“家政”此时正半坐在仇离的床头,手里端着托盘,等着老大爷仇离吃掉手中勺子里的东西。
此情此景,李贤东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
仇离慢吞吞咽下了嘴里的东西,看了眼旁边的“家政”,“家政”很识趣地接过他手里的勺子,放到碗里,端着托盘走了出来。
与李贤东擦肩而过的时候,还对他笑了一下。李贤东几乎瞪圆了眼睛,惊愕道:“你、你不是那个——”
“家政”继续微笑:“陈墨。”
李贤东:“……”
陈墨回头对仇离道:“仇总你们慢聊,我先回去了,有需要再叫我。”说着退了出去,还体贴地帮李贤东合上了门。
李贤东保持这种目瞪口呆的姿势足足半分钟,脑子才恢复转动。他快步走到仇离床边,正要一屁股坐下来,仇离飞快做了个阻拦的动作,嫌弃道:“你坐旁边椅子上去,脏。”
李贤东:“……”这还有没有王法了?他怎么不嫌刚才那个穿着围裙旧衣服,一身烟火气的陈墨脏的?!
李贤东怏怏地坐到一旁的沙发里,因为动作力度太大,导致沙发发出“吱嘎”的响声。
仇离冷冷瞥了他一眼:“轻点,椅子又没得罪你。”
李贤东:“……”不坐了不坐了,老子现在连呼吸都是错的!
他气愤地站起来,此时此刻,脑子里再没了过来路上盘算好的那些吐槽,思维完全被刚才离开的陈墨带着走了。
卧室的窗帘是半拉开着的,拉窗帘的人很体贴的留了床头那一侧的部分,这样子躺在床上的人既能享受放眼望去满室阳光的舒适感,又不会因为光线照到脸上太过难受。
李贤东总觉得刚才那个穿着家居服的陈墨哪里不对,他不停在仇离房间里兜着圈子,只等到仇离被他转烦了,出声呵斥的时候,才恍然大悟过来。
他转过身,盯着仇离的脸,极其严肃问道:“那个陈墨,是不是就是那天我们在酒吧遇到的那个被你嫌弃太老的男人?”
仇离的眼神不自然地闪烁了一下。
李贤东立刻抓住了要点:“还有,他是不是那个被人下了药,差点和你春风一度的人?”
“说,你们现在到底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