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倾然别过脸去,悄悄拭了拭眼角。
柳子澈见?到风振轩这样,心头的那点喜悦顿时荡然无存。是啊,灾难面前,家破人亡,找到家治伤的办法,又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呢。她默默地把那颗已经不再跳动的幼鸟心脏扔进莫卿卿炖肉的锅里。
忽然一眼瞥见风振轩脚下一个踉跄,身子后仰,直直地朝着炖肉的锅倒下。
她大惊失色,飞扑上来,一把捞住风振轩往旁边一带,与风振轩一起摔倒在旁边的草丛中,摔得她发出一声痛呼。
风倾然大喊声“爸”,赶紧扑过去拉他们,问:“怎么了?”她去扶风振轩,才发现他晕了过去,且浑身抽搐,嘴角还有泡沫溢出。那情况和莫卿卿、吴闷闷服过蓝色液体后如出一辄。这在她看来已经属于正常反应,当即长松口气,赶紧把摔得哎哟叫疼的柳子澈拉起来。
柳子澈扶着腰说:“哎哟,我的老?腰。往哪倒不好,偏向锅里倒。他要不往锅里倒我就不
用……”想到摔都摔了,风倾然还在跟前?呢,后面的话便咽了回?去。
风倾然对柳子澈说道:“谢谢。”
柳子澈顿时有点不好意思,说:“别谢。你要是真想谢,多给我几?颗鸟心脏,我也想变强。”她顿了下说:“还有,这个既然对治伤有效,我觉得大家应该常备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得靠这个救命。”
风倾然点点头,说:“待会儿大家吃点食物垫垫肚子就都喝些蓝色液体再休息,今晚应该不会再出现什么危险。”她对柳子澈说:“幼鸟心脏都归你,由你安排。”
待韩北辰、柏零、方莲蓉、夏巧儿、水蓝把野兽剥削完皮,莫卿卿的肉也炖好了。没碗没筷子,大家便用匕首、刀子当餐具。
这锅是家用的锅,锅小,煮出来的量远不够大家吃。不过,有热呼呼的放了盐和?调料的肉吃,大家还是很满意的。柏零甚至用空拉罐瓶做成杯子将剩下的汤与大家分?了。
吃了点热呼的食物、喝了点热汤,大家才觉自己暖和?了些。
众人没吃饱,便把视线投在了心脏上。
柳子澈在经过多轮实践证实后,终于敢吃心脏了。她拿起颗鸟心脏,对着它端详半天,最后用手术刀在心脏来回切了数刀,把心脏切成八瓣,再把心脏的顶部削下来,送入嘴里胡乱嚼了两下便咽了下去。她看到蓝色液体飞快流逝,赶紧把剩下的大半颗心脏都送到嘴里。因为已经事先切开,如今送到嘴里一咬,心脏便裂开,那蓝色液体顺着咽喉淌下去。她怕晕过去,噎着自己,赶紧将切成八瓣的心脏胡乱嚼了几?下便咽了下去,并且赶紧拉过旁边不知道是谁的背包掂在身后靠着,便等着晕过去。她坐了足有两分钟还没感觉到晕,只觉有股冷热交加的气流顺着胃部朝着全身以及心脏扩散。她又坐了一会儿,见?到风倾然、韩北辰、莫卿卿、方莲蓉他们已经分食完一颗心脏,除了风倾然还坐在那一脸愕然地看着她以餐,其余的人都躺下了。
她说:“我觉得我似乎还能再吃点?”
风倾然点头。
柳子澈又拿了颗幼鸟心脏,如法炮制地吞了下去。这次感觉比上次强烈些,她能清楚地感觉到那股冷热交替的灼感盘踞在心脏处和?胃部,且隐约朝着全身扩散。她等了一会儿,问风倾然:“我还没晕?”
风倾然默默地点了点头。
柳子澈问:“那再来一颗?”
风倾然说:“你说了算。”
柳子澈又再吃了颗。
风倾然问:“感觉怎么样?”
柳子澈觉得胃里翻涌,头还有点晕,她说:“我感觉喝多了。”说着便开始翻白眼抽搐。她背靠着背包,仰着头,白色的泡沫顺着两边嘴角往下淌。
风倾然的嘴角微挑,心说:“这何止喝多了。”
她看到所有人都躺下了,就她一个人还坐着也很无奈。她查看过四周,没见到有危险,便坐回?去,又吃了颗心脏。她坐了足有半个小时,没感觉到有不妥,又吃了颗。过了会儿,觉得饿得难受,又吃了颗。大概是她晚上吃的量太少,连吃三颗还不觉得饱,又去切了点野兽肉吃了,想着反正闲着也没事,便又去吃了颗野兽心脏。
到天亮时,她陆陆续续的吃了八颗心脏,还依然觉得饿,并且感觉从胃里到血管都有种突突突的跳动感。她揉了揉胃,只觉胃部依然扁平,只是血液流动很快,并且闻到自己的身上似乎有股腥臭味。她朝身上嗅了嗅,发现确实有股味道,再撩起袖子一看,只见胳膊上糊了层黑糊糊的油渍污垢,脏得活像三年没洗澡似的。
这情况,跟她之前?在那家户外店时如出一辄。
风倾然趁着大家没醒,赶紧找出便携式水桶把河边提水洗澡。
她洗了一层,身上又出一层,一直到感觉不到血管突突跳以后,身上和?不再出污垢,原本就白皙的皮肤又白又嫩,似能掐出水来。
风倾然很无语地回到桥头,便见柳子澈醒了,正在那怪模怪样的扭肩。
她问:“你怎么了?”
柳子澈说:“我感觉我的后肩有点怪,肩胛骨上好像长了东西,你帮我看看。”
风倾然赶紧绕到柳子澈的身后,赫然见到柳子澈的左右两边的肩胛骨上长出一对带着浅色绒毛略有四十多厘米长的翅膀,随着柳子澈的动作,那绒毛稀疏的翅膀还挥了挥。这绒毛太浅,乍然看起来就像两对拔了毛的大号鸡翅膀。
柳子澈回?头,因视线受阻,只看到身后长出来的东西在晃,但看不太清楚,问:“长什么了?”
风倾然憋了半天,冒出句:“一对鸡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