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空间不同,范闲却生出了与风时雨一模一样的感慨,这傻孩子……
过了这么一段时间,范思辙缓了过来,不那么害怕了。他听到这话,很是不爽:“你才没资格做我哥呢?”
“我没资格?”范闲闻言抬起头来,似笑非笑的重复了一句。
小少爷又不敢说话了。
而这短短几息,范闲已经想出了对付他的法子。
“既然你说我没资格,不如我们来说道说道,就从抓盗帅说起好了。”范闲笑了,“你不会真指望把他哄高兴了,他会自己和你一起去衙门吧。”
“……”小少爷说不出话来了。
“北齐禁军锦衣卫一起出动都奈何不了人家,你要怎么抓他?你想抓住他,等你什么时候能统帅千军万马,又或者练成个宗师再来考虑吧。”
刚刚一把拿住范思辙,范闲就知道他并无武艺在身,而他被风时雨忽悠的这么惨,估计也不太聪明…想到这,他叹了口气:“看你文不成,武不就的样子,放弃吧,没救了。”
范思辙顿时急了:“不行啊,那可是两百一十三万五千两银子!我一日最多能从账房那里讨五两银子,一个月就是一百五十两,一年就是一千八百二十五两银子,讨一百年也才十八万两千五百两,这跟两百万怎么能比?”
“那,像你现在这种情况,只能找帮手了。”
范思辙语气虚了几分:“可这样不就多了人来分两百万吗?还是说…到时候干脆黑吃黑?”
这熊孩子可真坏啊!范闲嘴角抽了抽,道:“那就找不会跟你分钱的帮手呗。”
“世上还有这样的人?”范思辙一路怀疑,他自己认为银钱是世上最好最妙的东西,赚钱就是最快乐的事情,故而推己及人,认为其他人也和自己一样。
“有啊,我就是啊。”范闲笑眯眯的说,“我们是兄弟,血脉相连,我有不爱银钱,如果抓到盗帅,这钱自然是你的。”
范思辙眼睛瞪的溜圆,既惊讶又感动,突然发现眼前的哥哥竟是个如此善良,如此亲切之人。“你要帮我,还不要我的钱?”
啧……难怪风时雨要整你。
范闲昧着良心继续骗:“刚刚我露的那一手说明我武功不错吧。”
“嗯嗯嗯。”范思辙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而且我还是他的朋友,只要我找机会下个药,敲个闷棍,再把人往衙门里一送不就齐活了嘛。”
“有理,有理。”范思辙激动,眼里露出希望。
“所以啊,此事,你没我是万万不能,有了我,你还有那么一丁点机会。”
在小少爷眼里,这个私生子哥哥已然化身为超好用的工具人,关键是还不要钱。
白嫖爽歪歪。
于是,他响亮又亲近的叫了一声:“哥!”
“该说你天真坦荡毫不作伪,还是该说你……”范闲叹了口气,一个傻字在嘴边到底没有说出口。
范思辙狗腿的凑到他身边,常年从老娘手中讨钱,他也无师自通了一副撒娇耍赖的本领,他见范闲始终拿着那个鸡腿,眼珠一转,问:“哥,你这鸡腿是哪来的啊,干嘛一直拿着不放?哥,你很喜欢吃鸡腿吗?”
他问及此处,范闲思绪顿时放远,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惆怅披在了他身上,眼前仿佛又闪现了那个白衣轻扬的婀娜身影。他凝望着水面,缓缓道:
“你可知,这不是一个鸡腿,而是一个姑娘!”
“姑娘?”范思辙还认真的多看了几眼,不禁疑惑,“没看出来呀。”
“你还小,不懂的……”
躺在亭子顶上偷听的风时雨摇了摇头,拿出一个本子——新把柄get:)
“谁说我不懂。这姑娘哪家的?是大前门李记五香铺,还是一石居隔壁的隔壁那家专门卖烧鸡的竹香居?”范思辙觉得自己已经领会了老哥的思想,不就是喜欢把烤鸡腿叫做姑娘嘛,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吗?
他道:“哥,不管是哪家,只要你喜欢,我把那些鸡腿……啊不,姑娘,全部给你买过来。”
心境刚刚文艺了几分的范闲顿时遭不住了,没好气道:“我谢谢你啊!”
范思辙正这么哥前哥后殷勤伺候着,这时,不远处传来一个惊喜的女声。
“哥!”
范闲抬眼看去,一个清丽的少女提着裙子小跑过来,翻飞的裙角如同蹁跹的蝴蝶。他眼中也同样划过一抹惊喜,露出了最真挚的笑容。
“哥。”走到近前,少女又开心的叫了一声。
范思辙看到她,身上不由得升起一种怂怂的气质。
来人自然是范若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