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清晨的空气还有些微凉,范闲眯着眼睛从房间里走出来,享受着这一刻的美好时光。
他隔壁的房门在吱呀一声后,跟着打开了。风时雨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功夫练得太好,范闲总觉得这人好像不需要休息似的,不管是什么时候见到他,他总是精神奕奕。今天看到他打哈欠伸懒腰,范闲不禁疑心是自己看错了,还是风时雨被人掉包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风时雨睡眼惺忪的从他面前路过,身影不一会儿就消失在重重回廊中。
不会被人发现吧…范闲忧心忡忡的想。
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很快风时雨就精神抖擞的不知道从哪里闲逛完回来了,还给滕梓荆带了早餐。
没多久之后,由范思辙和范若若假装与他们在屋里推牌九作为掩护,风时雨帮范闲和滕梓荆做易容,三个人打扮成不起眼的样子,运起轻功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直接翻墙溜了。。
归根结底还是内库的锅。风时雨和范闲一合计,觉得如果真的大摇大摆的出门,很有可能就会遇到找茬、试探的人。而范闲琢磨着…和这些人玩兵来将挡虚与委蛇的那一套,纯粹是浪费宝贵的第二人生。
一个人的一生说长也长,说短也短,最好将注意力放在自己想做的事情上。若有一些自认为举足轻重的人物想对你指手画脚,尽管无视就好。
他们没走多远,就发现了街上不同寻常的气氛。不过一炷香的功夫,身边就经过了好几队官兵。
“这是怎么了?”范闲不禁疑惑。
旁边的面摊上坐着两个人,正在一边吃面一边聊天,其中一个人闻言,抬头看了范闲一眼,接话道:“这位小哥你还不知道吧,听说是当朝礼部尚书的家里遭贼了,连库房都搬空了。”
昨夜,滕梓荆故事里的那些恶仆的主人,正是礼部尚书郭攸之之子,郭保坤。
“……”
范闲与滕梓荆齐齐看向在啃糖葫芦的某人。
风时雨警觉的抬头,“你们看我干什么——”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范闲和滕梓荆一人一边抓住,劫持进了小巷。
“是你干的吗?”
范闲上下打量着他,心说难怪今天早上是这幅样子,原来晚上去洗劫尚书府了。一个人只用一晚上就把人家的库房搬空,能做出这等让常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大概也只有他了。
之前有些心不在焉,不过稍稍回忆了一下刚刚的场景,风时雨顿时明白范闲在问什么。他拍开两人的手,声音理直气壮:“好好说话,干嘛动手动脚;是我做的怎么了?他们给滕梓荆造成了这么多麻烦,赔点精神损失费…不过分吧?”
“我没把衣服都偷走,让他们第二天光屁股上朝就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你做个人吧!听到这话,范闲和滕梓荆齐齐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你……”虽然有所意料,不过听到盗帅的承认滕梓荆还是有一种不真实感。礼部尚书位高权重,可看风时雨和范闲,一个说一个听。两个人的表情却是浑然没把这一切放在心上。
惊愕过后,滕梓荆苦笑着说:“如果是为我出气,实不必如此。我早就放下了。”
信你个鬼!
范闲和风时雨的思维在这一刻出奇的重合,他们还没有忘记昨晚对方说故事时极力压抑,却依然隐隐透着悲愤的语气。
两个人只当没听见滕梓荆的话,范闲浑然不提这么做的后果,反而一脸兴奋的追问细节:“怎么样,尚书府有钱吗?钱多不多,你把东西都放哪了?不会被发现吧……销赃怎么办,方便吗?”
“金银珠宝有一些,名人字画也不少,不过他家库房里多的是丝绸和大件家具,我一时搬不过来,不过…来日方长嘛。”
“不错,有道是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下次叫我一起。”范闲表示很满意。
风时雨转向滕梓荆:“现在风头比较紧,东西要换成钱大概还等过个半年,你待会儿和我一起去拿那些现钱。”
“真不必了。”男人有些哭笑不得。
“对方陷害你在先,这精神损失费本该就是你的,只管心安理得的拿好。”
也许是和两人相处的久了,滕梓荆也无师自通的get到了对方一部分的思路,他顿了一下,决定面对自己内心的黑暗面:“钱不重要,我现在就想看看他们的表情,够精彩的话今晚说不定能多吃两碗饭。”
范闲和风时雨闻言不禁讶异的看着他。
其实,此话一出,滕梓荆自己也颇为意外。如果说他这种改变是因何而起,大概就是来自面前这二位吧。这两个人和世上所有人都不一样,能和他们成为朋友,其实是自己的幸运。
“走啦。”他没有再说什么,一马当先,站在小巷口回头催促两人,“不是还有正事要做吗?”
风时雨走到他身边,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赞赏道:“不错,你已经有成为带恶人的潜质了,我很看好你哦。”
范闲站到了他的另一侧,挑了挑眉:“完事了就按说好的在我家会和,快的话说不定还有时间去尚书府看热闹。”
风时雨颔首,表示此言深得吾心。
这段插曲过后,按照之前说好的,滕梓荆带风时雨去自己家勘察,范闲单独去鉴査院调取文献。三个人兵分两路,大摇大摆的各自朝目标进发。(bgm:乱世巨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