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看着她装出的样子,淡漠地道:“阮怜姑娘,还没到你昏的时候。你身边的丫鬟在宫宴之前,将一封信交到王二手中,王二又将那封信给了前安阳侯世子郭子俞。信中详写了在宫中何处可以捡到阿虞的香囊,还说了阿虞会在宫宴时落水。阮怜姑娘,你不会要说你不知道吧。”
顾氏一声阮怜姑娘,毫不留情地戳穿她原本的身份。
阮怜攥紧帕子,哽咽地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她看向身侧的丫鬟菱冬,“你当真的做过这样的事?你为何要这样做?”
菱冬看着阮怜,她没想到阮怜会将这一切推到她身上。
不,她想到了。她只是没想到,这一切会有揭穿的那一天。
“姑娘,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菱冬哭倒在阮怜的脚边。
主仆演戏的功底都很好,仿佛真像两个无辜者。
宋鸿轩连看都懒得看,“如今人证俱在,你们若有什么质疑,大可直接问他们。不过时间不多了,要问便抓紧问。”
“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宋家三老爷宋鸿文看热闹不嫌事大,故意问道。
“意思就是,本侯已将一切告知京兆府尹,想必他很快就要带人上门。夏氏,还有阮姑娘,你们有什么冤屈,便去京兆府的地牢里去诉吧。”
夏氏正要求饶,听见这话,委顿在地,再难起身。
阮怜也没想到宋鸿轩会这么绝情,竟直接报官。她一时连基本的对策都想不出来。
三房夫人姚氏听到这儿,却忍不住皱眉,“大哥,大嫂,这毕竟是我们的家务事。如今报官,是不是不妥?一家人荣辱与共,二弟妹作出这样的事,若是传出去,阿虞的名声也是要损伤的。大哥大嫂,你们可要想清楚。”
姚氏说得不无道理,只是她嘴上说着为了宋虞,实际却是为了自己的儿女。
宋鸿轩早知他们会如此说,“今日来,一是为了说清楚夏氏的事情,二是,为了分家。”
“分家?大哥你要分家?”三房夫妇惊讶地看向宋鸿轩。
他们原本只是看热闹,不想火会烧到自己身上。
武安侯府能有如今,全靠着宋鸿轩。
二房和三房享福久了,就以为这一切是他们应得的。
若是分家,他们便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无所顾忌地生活了。
“大哥,只是为了一个毒妇,何至于此?”三房的人还想再劝。
宋鸿轩一甩袖子,懒得再听,“二弟,三弟,你们背地里借着武安侯府的名义做过什么,我已查得一清二楚。如今不说出来,不过是给彼此留下颜面。宗族长辈很快就到,我若是你们,就干脆利落地分家,莫将此事闹得更难堪!”
这把火,终究是从二房烧到了三房。
宋鸿哲和宋鸿文这些年手上有多脏,他们自是清楚。
事已至此,若真的和宋鸿轩闹翻,只怕不仅分家落不得好,还得往京兆府走一趟。
议事厅彻底安静下来。
大家都明白,宋鸿轩和顾氏这是有备而来,根本不打算给他们反驳的余地。
线香燃尽,府外的小厮在厅外通报:“侯爷,京兆府尹已至府门外,他问侯爷可准备好了。”
宋鸿轩看了看跪着的那些人,冷声道:“让京兆府尹带人进来。”
京兆府尹带人进来,他只管抓人,什么都不问,将夏氏和阮怜等人统统押住。
阮怜彻底呆住,她想求饶,却知道不会成功。
今日一进牢中,她就会沾上污点,哪怕江景烨将她救出来,这污点也洗不掉了。
夏氏见自己女儿也被押住,终于出声求饶:“大哥,大嫂,怜儿她什么都不知道。我求求你们饶了她吧。你们怎么对我都可以,求你们饶了怜儿吧……”
夏氏不停地求着,满脸泪水。
如今,她再顾不得什么端庄礼仪,只想要保全自己女儿。
顾氏看着她,只觉得可恨又可怜。
“阿虞已是县主,你意图害死阿虞,她又想毁损阿虞清白。夏氏,你觉得,你们会有什么下场?”
谋害县主,罪无可赦。
夏氏一早就图谋让阮怜顶替宋念翎。
如若不是她,她的小女儿怎会到现在寻不到?
顾氏有多恨自己信错了人,便有多恨夏氏。
几人全被押下去,宋元安跟着出去处理后面的事情。
宋鸿轩看着剩下来的人,淡淡地道:“二弟,三弟,分家吧。”
宗族长辈皆已到侯府。
他对这两个弟弟的纵容该到此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