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宝直视她的眼睛：“我不正常，你嫌弃我是怪物。”语气冷硬得极其肯定。
武番愣住。
就这么几秒钟没有辩解。
小宝宝一手抓起背包，利落地翻进木箱，侧身蜷缩起来，像只受伤的小鹿。
帽子歪在一边，头发乱翻翻，垂着眼睛，又在哭了。
哎。
武番叹口气，盖上木箱，抱到小洋楼外。
一个木箱垒一个木箱，麻绳一捆，木棍一挑，两头分别荡着五个木箱。
“我去基地了。”武番和守夜的张木打个招呼，在村口越走越远。
拐进省道转角，消失在张木眼里。
还是那个隐蔽的角落，武番搁在木箱，解开麻绳，打开最上面的箱子。
“宝宝，出来。”她拍拍小宝宝的后背。
小宝宝一颤一颤地打着嗝，哭得狠了，漂亮眼睛都哭红了。
箱子里的人依旧不动，武番弯腰捞他出来，抹掉他脸上的泪水，哄道：“我们宝宝天下第一聪明，全宇宙最棒，没有不正常，不正常的是他们，知道吗？”
“别哭啦，我背你好不好？”
她捡起木箱里的帽子，替他戴好，然后把人放到背上。小宝宝紧紧搂住她，紧得她呼吸都有点困难。
“松点。”武番拍拍他胳膊，“要窒息死了。”
脖子上的手松了松，依旧挂得很紧。
武番收了麻绳和木棍，装菜的箱子一并收进芥子。
抱着仅有的一个装满水袋的木箱，掐诀传送到基地外的转角处。
基地大门半敞，四路列队变成两列队。白雪皑皑里，有人冻得倒在地上抽搐，众人纷纷避开，有人挤在同一张毯子里，挨着往门口挪动。
士兵们快速检查他们身上有没有伤，将?人放进去，军帽下的脸冻得铁青。
武番抱着箱子走上去：“杉湖村送货。”
或许是因为老萧吩咐的缘故，士兵们这次很礼貌地将人迎进去，对讲机呼叫领队。
出来的是江文川，一脸疲倦，下巴一圈短促的胡子。
他说：“来的真快，我们也刚到，以为你过两天来。”
“没事做，先?送来。剩下的六百袋，你数数。”武番将箱子递过去。
江文川双手去接，箱子入手没抱住，重得从手里砸下去。
武番眼疾手快捞住，轻放在地上。
江文川盯着她看了眼，又俯视箱子。不是正常箱子，很大，装几个人也不是问题，重量也是超出他可承受的范围。
这个人，真是力大无穷，还有才?能，能留在基地该多好。
“你……这是？”江文川眼神往她身上试探。
武番：“我弟弟。”
就江文川：“不是才一岁多吗？前?天见这么高?？”他比划自己的腿，小宝宝才?到他膝盖。
背上这个都快有武番高。
武番瞎扯：“另一个弟弟。我家人口多，还有个和我同岁的双胞胎，两个哥哥。”
江文川：“……”
武番：“你验货，验货我就走了。”
江文川只好打开箱子，确定水袋没有漏洞，数清楚。
晶核在前天付清，当?他说：“没问题。”
武番对他挥挥手，背着人，走出基地大门。
队伍里的人纷纷望向她，说不清是什么眼神，什么都有。
路过那个倒地的老人，走出五米远，又退回去。
武番蹲下身，手指往他脸上探了探，冷得僵手，呼吸微弱。
“给我两颗姜糖。”武番反手摊开。
小宝宝从背上的背包里，取出两块姜糖，放到她手心。
武番捏碎姜糖，卡开老人的嘴，一点点塞进去，轻缓地顺着他的胸口，源源不断的灵气传递到老人身上。
冻得僵硬的老人缓缓睁开眼，沙着嗓子说：“谢谢。”
待他咽下姜糖，武番才收手，起身离开。
老人顿觉身体回暖，全身暖洋洋，他从地上坐起来。周围的人见他的脸色比之前?红润不少。
队伍里的人嘈杂地望向离开的背影，有大人拍拍小孩的背，小孩迈着腿，飞快地扑向武番，也有老人拖着残破的身体追上去。
追到转角处时，早没了那道身影。他们失望地走回队伍，年轻的子女责骂自己身边的老人为什么不倒下，推开他们，骂骂咧咧瞪着眼往前?面挪。
武番画下一道大传送符，传送到幸福基地。
幸福基地外延绵几公里的竹子，枯黄又挺拔地立在雪地里，叶子已经掉光，地上雪厚三十公分。
一脚下去，落下深深的脚印。
基地大门紧闭，只在侧边小角落开道小门，没有士兵看守。
武番站在路口，看了两个小时，小门无人进出。
雨已经停了，风雪冷得她牙疼，小腹绞痛。
她搓暖手，从雪地里抠出几块石头，在地上摆个取暖的小阵，积雪簌簌融化?成水，流走，露出雪下的水泥地面。
擦燃火石丢在地上，一簇大火在水泥地上燃起，周围空气?顿时如暖春。
身旁裹雪的竹子刷刷颤抖，甩着竹尖向她打来。
武番两指夹两道符扔在竹上，一片的竹林不动了，安安静静地矗立着。
她砍下几根竹子，折成几段，烤干后，平铺在水泥地上。
“下来。”她拍拍小宝宝。
小宝宝从她背上滑下来，挨着她坐在竹竿上。
武番从芥子里摸出一块金丝楠木板，用刀刻字：卖菜，晶核交易。
刻得又深又大，绑在静止不动的竹尖，大字面朝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