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看出了谢朝的迷惑,却并不在意,他面上笑容亲热:“愚姓王,名瑾,仰慕谢兄已久。今日有缘相识,又恰逢喜事,我在醉仙楼设宴,不知谢兄可否赏脸?”
谢朝是个有些慢热的性子,做不来这种自来熟的事,且他一向不热衷文人之间的宴请。
相比于和这些并不熟悉的人吃酒谈天,谢朝更愿意回去多读一卷书。
“今日怕是不得空闲。”谢朝露出一丝歉意:“家中还在等着消息,不见我怕是不能安心。不如改日有空,我请王兄一聚。”
“使不得使不得,怎么能让谢兄请我呢。”没邀约成,那人也没表现出失望,仍然满面亲热:“既然家里有人等着,那我也不便打扰,谢兄什么时候有空,差人去前门街王家与我知会一声便可。”
“行,我记下了。”谢朝应下,看起来挺上心。
那人得了这话心满意足地与他道别,等人走后,才恍然发现,谢朝根本没留下自己的住处!
回去的时候,谢朝特地绕道东市。
他之前写的话本已经刊印发售,前些天谢朝在县城的集文轩也看到了这书,进去一问才知道卖的很不错,单一间书铺便售出上百册。
恰好县城与镇上的书铺都是一位东家,谢朝表明了身份,便成功从书铺里拿到了三两银子的分红。
手里有了钱,谢朝就想买点东西,恰好今日发案,也有了现成的理由。
他在东市耽误了好一会,胭脂、首饰铺子都去了一趟,发现三两银子着实买不到什么好东西,只能无奈作罢。
最后谢朝去了那家老牌的烧鸡铺子,花了八十文钱买了一只烧鸡,拎回了家。
谢朝到家的时候,苏瑶已经从别人口中得知他得了案首这事,见面时满面春风,看着他时眼睛仿佛都闪着光。
反而谢朝已经过了喜不自胜的时候,心里还想着那只值十两银子的簪子,他暗自期望话本能卖的更好一点,好让他早点攒够钱。
“不过一个县试的案首而已,连真正的科举都算不上,哪值得你这样高兴?”
谢朝点点她的眉心,把手上的东西递给苏瑶,面上也带着笑:“不过总算也是一件好事,值得吃一只烧鸡庆祝。”
“怎么就只值一只烧鸡了,要我说再怎么高兴也是应当的。”苏瑶仰头嘟了嘟嘴,一副娇气又骄傲的样子:“我夫君可是案首,整个县城没有比你更厉害的了。”
“照你这种说法,县令大人也没我厉害了?”谢朝揶揄。
苏瑶轻哼,睨了他一眼,那一眼又纯又媚,眼里带着潋滟水色,轻易便能勾得人气血上涌。
“你啊。”谢朝深吸一口气,揽在盈盈腰肢上的手微微用力:“不许胡闹!”
苏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胡闹了,她心里高兴,也不跟谢朝计较,拍开他的手说:“我去做饭。”
“去吧。”
谢朝松开手,没有跟着,他走进书房,研磨铺纸,敛目细思,片刻后方才落笔。
等苏瑶做好了饭,谢朝才写完信,他把信折好塞入信封,又取出买烧鸡剩下的银子一同放进去,收入前襟。
吃完饭,谢朝带着信出去,托人送到河东村。
当晚入睡前,他对苏瑶说:“再歇息两日,我们便出发去府城吧,也好提前寻摸铺面。”
苏瑶靠在他怀中,闻言怔了下,有些讶异:“不回去了吗?”
“不了。”谢朝拍着她的肩膀,低声说:“我已去信回乡说明情况,相信娘她不会怪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