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允澄的手心宽厚温暖,眼神温柔,似乎要将她融化。
初晴眨眨眼,这陆允澄戏做的有点过了吧?何况她一个风尘出身的小妾,不躲自己远点免得被诟病,竟然还假装恩爱?
难道他是要跟自己举案齐眉,还是让这些可能成为他未来妻子的贵女们觉得,他宠妾灭妻?
所以初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配合他,将他手甩开吧,有点不忍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撅他面子不好。
不甩开吧,这是要占她便宜么?不过他的手真白真软,指头修长好看,自己好像也不吃亏。
初晴胡思乱想,呆呆地看着他。陆允澄则不要脸笑道:“晴晴不说话,为夫就当你喜欢了。”
听完这话,初晴觉得自己尴尬症都犯了,他是拿她寻开心?还是故意坏她名声?还是给她拉仇恨?
初晴突然发现在她心里总想不到陆允澄一点好,这似乎对他不太公平。
即使他现在人畜无害地冲自己笑着,初晴依然还是觉得他没安好心。
“多谢公子的题诗。”初晴彬彬有礼,顺道把手抽了回来。
贵女们看到这一幕,都十分震惊和纳罕。陆允澄向来是克己守礼的,今天怎么当着众人面,明目张胆地和一个小妾拉手?
何况语气又是那样的宠爱,那样的温柔,看得人嫉妒之极,心里似乎都跟着烧起火来。
何冰清更是恨不得将初晴推到一边,自己站在他身旁。
“你喜欢就好。”陆允澄柔声道:“晴晴出来这么久,可累了?中午日头毒,去休息下吧。”
他说完,也不等初晴回答,就拉着她的手转身而去,临走前回头道:“诸位请自便。”
杨若瑾望着二人的背影,一青一碧,同样的隽美如画,突然觉得这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正午的日光如此灼眼,让他莫名的烦躁起来。
“你……什么意思啊……”
走远之后,初晴警惕地问道。
“什么什么意思?”陆允澄笑眯眯地装糊涂,“我关心你还不对?若不是我替你解围,你写得出诗么?”
初晴心想刚才到多亏了他自己才能大获全胜,“可是也没必要那么假吧?”
“怎么假了?”陆允澄含笑回头,“我是你丈夫,关心你爱护你,有何不对?”
初晴脸上一黑,“咱们不是说好的做做样子,等风头过了就放我走么?”
“我反悔了。”陆允澄说的大言不馋,就好像在说我吃饭了,我睡觉了一样。
初晴彻底震惊了,脸呢?这人多大脸?
前两天才冠冕堂皇地答应自己,今天竟然就敢说反悔,甚至还没有一点愧疚之心,他难道不知道诚信二字怎么写,难道不知道什么叫食言而肥么?
他这么卑劣的人,是不是得胖到衣服都穿不上?
初晴的脸色越来越沉,满布杀气,陆允澄突然话锋一转,“别生气么,不过是开个玩笑。”
开玩笑?他是说那天答应自己是开玩笑,还是今天反悔了是开玩笑?
初晴准备问个明白,正巧她的屋子到了,陆允澄笑道:“好了,忙了半日,你快进去休息吧,回见。”
“喂……”
初晴想叫住他,陆允澄却跑了,初晴暗自切齿,早就知道不能相信他。
第二天,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陆允澄新纳的妾如何端庄知礼,才华横溢。甚至能以沙作画,连才女何冰清也甘拜下风,实在是一颗不可多得的明珠,难怪王氏会将她娶进门,这真是慧眼识英才啊!
不仅如此,还与陆允澄鹣鲽情深,陆允澄能破除礼法教条,不惜名誉将她娶进门,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好男子。
这种小道消息在京城里迅速传开,朱贵妃气得病了好几天,想不到她挖空心思想出来的方法,反到为王氏做了嫁衣裳。
自此以后,王氏再也不忌讳别人提陆允澄娶了个风尘女子的事儿了,这才叫不拘一格降人才呢!
几日后,王氏吩咐人将贵女公子们那天的画作裱好,送到各人家中。当时何冰清正坐在镜前梳妆,一嬷嬷进来道:“姑娘,邺王府那边送东西过来了。”
“哦?”何冰清吩咐侍女先停下,侧头道:“什么东西?”
那嬷嬷将画作放到她面前展开,何冰清望着自己画的绿竹,神色越来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