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府里的下人不是一个,而是个个都担心赵邦陷害了赵城,赵城会因此和他兄弟反目。
院中的下人都盯着赵城,想看他是什么反应。
赵城拱了拱手,“多谢兄长,屋里请。”
两人并肩进了屋,下人们都松了一口气。
他们都白担心了,赵城对赵邦一点儿怨恨都没有,反而主动向赵邦赔罪,“兄长头上的伤还好吧?都是我不听教诲,让兄长被逼迫到自残的地步。”
赵邦深深叹了一口气。
“来之前,我身边的小厮说叫我小心些,二公子武艺高强,若是记恨您打您一顿出气怎么办?”
“我笑他,他在府里好歹也待了快十年了,居然一点也不了解你的性子。以你那忠正仁厚的性子怎么可能记恨我?只有我打你的份,哪有你打我的份。”
赵城听到这里一笑,“兄长的话才说了一半。我和兄长从小一起长大,父母没了之后更是相依为命。我绝不会记恨兄长,但兄长也绝不会记恨我,这不,这么快就把我弄出来了。”
赵邦听得没好气,“你以为我想把你弄出来?要不是沈驸马出面说项,我就让你在大理寺监牢待一辈子!反正你不肯娶妻生子,出来又有什么用?倒在我眼前晃得我心烦!”
“沈驸马?”
赵城不解,这事和沈玉临有什么相干?
赵邦起身亲手打开食盒,先把解酒汤端给他喝了,赵城接过来一饮而尽,他才缓缓道:“你以为真有那么巧?我这个一年到头进不了几次御书房的人,偏就想求旨的时候就被陛下召进御书房了?”
“果然是沈玉临捣的鬼。”
赵城没甚好气,他不是没有怀疑过沈玉临,毕竟那天在御书房中除了赵邦就只有沈玉临一个臣子。
可没有确凿的证据,他心性光明绝不会恶意揣测别人,便没想太多。
“沈驸马不过是担心我和楚国长公主……既然他害我入狱已经成功了,为什么又把我放出来?”
“他不放你能怎么样?不放你,楚国长公主能跟他善罢甘休?”
赵邦说这话的时候,心里颇不是滋味。
有些气恼,又有些欣慰,毕竟宋清词那么在意赵城,在意到可以跟沈玉临翻脸的地步。
“原来是这样。”
赵城听后并不觉得释怀,反而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他一时想不出来。
“你是不是在想,以沈玉临的聪明才智怎么会做出这种毫无收益的事,是不是?”
“对,我就是这样想的!”
经过赵邦的提醒,他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
不愧是天天在朝中搞阴谋算计的文官,在阴谋这方面脑子就是转得比他快……
当然,这话他只敢在心里想想,不敢说出来。
赵邦微微蹙眉,“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说长公主和沈驸马有个什么协定,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沈驸马既要放了你,我也不能真让你去充军流放,索性给他面子提前放了你。”
他嘴上这样说,其实心里真正的想法是——
就算赵城去充军流放,他也不会妥协娶尹敏凤。
他逼不动了,只能选择放弃。
“兄长,我先出去一趟。”
赵城回身拿了外衣便朝院外走,赵邦忙喝止他,“你做什么去?”
“我得去问清楚,她和沈驸马之间到底有什么协定!”
如果宋清词为了救他受沈玉临要挟做什么她不愿意的事,那他宁可回到监牢里去也决不能叫她受委屈!
“哎,你慢点!”
赵邦在身后叫他,他全然没听进耳朵里,很快便策马出了赵府,轻车熟路地朝公主府方向而去。
……
此刻的公主府,宋清词和沈玉临正面对面喝茶。
宋清词是心虚的。
她昨夜才知道,先前赵城一直在骗她,他不肯婚娶的原因就是自己。
沈玉临早就明白,所以让她假装无奈将赵城灌醉套出话来,她输了。
输归输,他还算君子,第一时间便派人通知赵邦去大理寺改了口供,今日一早赵城就被赵府的人带回家去了。
桌上的气氛有些尴尬,宋清词想站起来到院中透透气,忽听身后他声音清淡,“就打算当成什么事都没发生么?”